哪怕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哪怕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可她依旧坚定地认为,他肯定不会害她,不会对盛林不利,更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任何?令父亲伤心的事。
“那你可能错了。”郁凇声音低沉又沙哑,一根根剥开?她的手指,“我从来都是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我和火星传媒狼狈为奸,抢夺盛林的项目和资源。我还给你爸的茶里下安眠药,搞垮他的身体……我就是图谋你家的家产,想要盛林的股份,存心不轨去接近你,意?图霸占整个盛家。”
“你没?有!不可能!”盛如馨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郁凇死死盯着?她,眼神?依旧冷得像冰,但是坚冰后面,却又仿佛有什么?在三月的春风里慢慢融化。
良久,他伸出手,按住盛如馨的发顶,轻轻揉了几下。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亲昵和温柔。
盛如馨怔在那里,憋了许久的眼泪就那么?突兀地掉下来。
快速抬手擦干净脸,她央求道:“你跟我回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郁凇漠然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前方的十字路口红了又绿,绿了又红,郁凇向她道别:“好好照顾盛伯伯。”
心底忽然间浮起一种巨大的恐慌,盛如馨不安道:“你要去哪?”
郁凇看着?远处:“去外地吧。”
“那我呢?”盛如馨明晃晃地看着?他,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质问道,“你把我放在哪儿?”
细黑的眼睫轻颤了下,郁凇定定看着?她,眼底藏着?汹涌的情绪。
见他久久不说话,盛如馨从满脸的期冀,变成疑问和自嘲:“所以……你根本没?有想过我,是吗?我从来都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看着?郁凇紧蹙的眉,盛如馨彻底失望了。她早该想到的。
她自嘲了一下,转身离开?。
可是还不等她迈出步子,郁凇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臂,又将她拽了回去。
两手紧紧按住她的双臂,他目光隐忍地看着?她,薄削的唇紧绷着?,胸膛却起伏地厉害。
盛如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应该是想抱她的,而且是很想。
可是郁凇没?有。
他只是盯着?她死死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松开?了手。
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盛如馨扑了上去,投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郁凇。”盛如馨把脸埋在他胸前,低声哽咽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郁凇浑身一僵,整个人杵在那里,不敢动了。
感受着?怀里的馥郁和柔软,他的眸底一片挣扎。
过了许久,郁凇硬声道:“心心,对不起。”
他用力握住她的肩,一点点把她推开?了。
手上还拽着?他的衣角,盛如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眉心打着?细褶,郁凇垂下眸子,默然道:“我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不能?”明亮的杏眸紧盯着?他,盛如馨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郁凇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我走?了。”他说。
一颗泪滴滑过腮旁,盛如馨紧盯着?他的背影,咬牙道:“你敢走?,我就和你离婚。”
两边额角紧绷出青筋,郁凇的眸子深沉得好像无边的夜色,里面融化的春水又冻住了,冰寒彻骨。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030
郁凇走后的第十天, 盛老?爷子醒了。
盛如馨喜极而泣,紧紧抱着父亲,感?恩世界, 感?恩一切。
根据医生嘱托,盛老爷子要好好休息。不能生气,不能劳累,不能操心费力, 更不能情绪激动。
为了照顾父亲, 盛如馨直接搬回盛家公馆。反正别墅那边, 郁凇已?经不在了, 她一个人住也没意思?。
“爸爸, 不许乱动哦。”花园里边,春光明?媚, 盛如馨抱着画板, 在那里给盛老?爷子画肖像。
她拿铅笔对着老?爷子比量着, 一边画一边道:“再?乱动就画得?不像了, 怎么办?”
盛老?爷子又偷吃了一块杏仁糖, 笑眯眯道:“连爸爸都画不像, 那该打了。”
“医生让您少吃甜的, 怎么就不听呢?”盛如馨抬手将果?盘拉到自己这?边来,一边将画了半天的画翻过去, 亮给老?爷子看, “糖吃多?了对血管不好,还有色素沉着,瞧瞧您这?大黑眼圈!”
盛老?爷子瞧了一眼, 顿时被她气乐了。
她这?哪里是给他画的肖像,分明?是画了一只大熊猫。
还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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