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眨眼便呼啸着席卷而来,残忍地将他的心脏撕裂成千万块碎片。
紧紧咬住牙关,他努力抵挡住那股压抑的剧痛,连额角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疼得他嘴角抽搐,眼眶通红。
过了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抱歉”,阴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盛如馨一个人站在那里,手上端着蛋糕,不知所措。
甄姨正在厨房煮长寿面,听了半晌动静不对,她连忙走出来,诧异地问:“先生呢?刚才不是回来了吗?”
盛如馨茫然地摇了摇头,把蛋糕交给她,不知道好好的生日惊喜,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有惊,没有喜。
想起郁凇刚才的表现,盛如馨有些后怕,她还从未见他脸色那么难看过。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触怒了他?
来回踱着步子,盛如馨觉得这事很奇怪。明明是她一番好心,可他却不领情,应该不是她的错,而是他自己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不知道郁凇去哪了。
他没开车,应该走不远,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若真是自己做错了,那她可以向他道歉。
快步走出大门,盛如馨连鞋都没换,绕着小广场上的喷泉走了一圈,猜测他可能去了花园那边。
清幽的月光薄薄地洒下来,在花园小径上留下枝叶斑驳的倒影。
紫薇朱槿,桂花浮玉,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丝丝缕缕的淡香在夜风中飘散。
盛如馨沿着小路慢慢走着,自己家的花园,倒是不害怕。只是不知道郁凇去了哪里,在不在这个花园里。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假山旁,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错叠垒砌的太湖石上,低垂着头坐在那里,月色下的背影孤冷又寂寞。
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不好呢?
夜风吹起盛如馨的发丝轻轻飞舞,她有些怕冷地抚着手臂,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安慰他?
怎么安慰?
要说些什么?
胡乱在腹中打了些草稿,去陪他说说话,总是好的吧?
盛如馨打定主意,刚要走上前,一阵单调的铃声打破黑暗里的寂静。
是郁凇的手机响了。
铃声响了半天,他才接起来,声音清冷又低沉:“去了,刚回来。”
“见到张芳了。”
“那人不是她。”
“没关系,我没事。”
……
电话很快便挂了,暗夜里重又恢复一片寂静,那个低着头的背影依旧孤独而悲伤,盛如馨却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
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手脚冰凉,心也冰凉。
如果她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她刚才听到的,应该是“张芳”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那么在意她呢。
原来这次去南州,就是为了去见她?
细密的眼睫轻颤了几下,盛如馨垂下眼帘,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再未多看一眼,她转身匆匆离开了。
他的悲喜,从来都与她无关。
不过是她庸人自扰罢了。
011
回到别墅正厅,甄姨一脸担忧地等在那里,看到盛如馨回去了,问:“长寿面煮好了,先生还不回来吗?”
看到长桌正中摆的蛋糕,金色蜡烛还燃着,小王子坐在蜡烛旁边,就像在路灯下守护他的玫瑰花。
盛如馨慢慢走过去,将蛋糕端起来,吹出一口气,将蜡烛吹灭了。
然后她走到厨房边的垃圾桶旁,将蛋糕丢了进去。
“东西都撤了吧。”她丢下一句话,上楼去了。
甄姨见她脸色不对,也没敢再多问,连忙安排佣人们轻手轻脚地收拾。
回到自己房间里,盛如馨站着发了会儿呆,感觉胸腔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张芳”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久得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
可事实证明,这个名字,这个叫“张芳”的人,她依然真实地存在着。
第一次见到“张芳”这个名字,是在大一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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