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唤道:“少爷,等一等良叔。”
喻行舟难得浮出几分尴尬之色,一见了萧青冥,他眼里就装不下别的,居然把良叔给忘了。
他对自己无言以对,内心暗暗摇头叹气,越发理解父亲当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但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别的了。
喻行舟上前道:“良叔,你腿脚不方便,我派人送你回去歇息吧。”
良叔摇摇头,喘两口气,笑道:“良叔还没那么老,少爷,您别忘了您的右手。我帮您把右手封穴的地方解开吧。”
萧青冥皱起眉头:“你上次说你真气被封,原来是你父亲让他做的?难怪你都不肯说。”
喻行舟神色平静,点点头:“父亲本不愿我习武,不想我把精力放在武道上,我又因此犯下大错,那个时候,我以为父亲是在惩罚我。”
“后来想想,或许他只是不希望我再逞匹夫之勇。”
喻行舟把右腕递过去,良叔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手法老练地快速在脉门处扎几下,一股通畅的微妙感觉瞬间贯穿经脉。
喻行舟有些不适地微微蹙眉,但比起当年的痛苦,这点不适完全是微不足道。
良叔缓缓摇头,叹口气道:“少爷,其实老爷是为了保护您,维护您的前途,把击杀燕然副相的罪名揽下来,才要您隐瞒会武功的事。”
喻行舟一愣。
良叔道:“当年我与老爷起争执,正是因这件事,这对您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但老爷在朝堂中有太多政敌,老爷一旦失势,这些政敌一定不会放过他。”
“老爷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抱活着回去的打算,但他不能让朝中敌人以此朝你发难,阻碍你的前程。”
良叔歉疚道:“少爷要怪,就怪良叔吧,这些年苦了你了。”
喻行舟沉默片刻,释然摇头:“良叔,别这么说,其实,我也什么辛苦的。”
他低头摸着自己右手腕,淡淡还以一笑:“只是换了只手写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与良叔分别后,萧青冥同喻行舟漫步在林间小道上。
“这些年,难道您没有尝试过自己想办法解开金针封穴吗?”
喻行舟见对方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笑道:“这是良叔的独门绝技,不过,确实也有别的办法,服用凝气丸也可以暂时打通经脉。”
“只是……”他顿了顿,道,“这何尝不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呢,它能时刻提醒我,不要轻易重蹈覆辙,也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萧青冥:“如今,你大可不必再自责,更不必惩罚自己。”
他目视远方,淡淡道:“不论你我,还是你的父亲,亦或是其他一切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们,都在尽力改变这个残酷的世道。”
“将来有一天,我们不会再祈求敌人仁慈施舍的和谈,而是靠我们的力量,让敌人不得不来求我们施与和平。”
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喻行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的。”
※※※
喻行舟在儒城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盐场和肥皂工厂都步上正轨,处理完儒城善后事宜,萧青冥决定启程回宫。
次日,艳阳高照,轻薄的云层被日光映照成灿金的色泽,远处海面浮光跃金,波涛磷磷。
岸边整齐排列的楼船,桅杆高高竖立,瞭望水手带着望远镜早早在望塔就位,随时可以扬帆出海。
水师船队停泊在港口处,萧青冥打算走水路,先沿着津交海湾海岸线行至惠宁城入河口,顺着长宁河溯游而上,途径荆州,最后回京城。
正好可以顺路巡视荆州的情况。
萧青冥重新戴回人皮面具,一行人上船时,不少儒城百姓匆匆赶来送行。
“小喻大人,大恩大德,儒城没齿难忘。”
“小喻大人,这是我们盐工们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他们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有农特产,腌罐头,手工编织的锦布,甚至还有人拎着鸡鸭。
莫摧眉带着一队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拦下热情的儒城百姓。
萧青冥立在船头,笑看这一幕,道:“小喻大人如今也是儒城的恩人了,倒是朕这个将军都被遗忘了呢。”
喻行舟听他调侃,莞尔一笑:“陛下事了拂衣去,臣佩服得紧。”
“陛下。”江明秋一身儒将打扮,扶着腰间剑柄,匆匆而来,“可以启程了。”
萧青冥点点头:“返航吧。”
随着长长的白色风帆盈满海风,水师船队徐徐驶离港口。
花渐遇在甲板上来回走了几遍,啧啧有声:“好大的船,将来若是我们的海商船队也有这般规模,就再也不怕海盗了。”
“还有船舷两侧的火炮,臣记得方博士不是研发过比这次的实心弹更加厉害的炸弹吗?”
萧青冥知道他一心惦记着重建海商船队,笑道:“放心吧,等我们的水师扩建完毕,少不了更多装备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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