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想像杀死童顺那样,把两个敢犯上的武将亲手斩杀吗?
书盛紧紧跟在皇帝身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陛下,危险……”
那可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军人,不是童顺那样养尊处优的太监。
紧张的何止是他,凌涛和张束止也紧张到了极点,他二人双手紧紧握拳,张束止认命般闭上了眼。
凌涛不断做着深呼吸,脑海中在飞身上前挟持皇帝和等死中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惨笑一声,放弃了挣扎。
天子剑通体银白,为精钢所铸,薄如蝉翼的剑刃流动着水波般的纹路,剑格雕有双龙飞天,工匠靡费无数,历经千锤万锻,才铸就一柄工艺极其精湛的绝世宝剑。
这柄寒气逼人又华贵无比的天子剑,被萧青冥横握在手中,缓缓递至两个武将面前。
凌涛和张束止饶是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此刻也倍觉羞辱。
这是做什么,让他们自杀?
萧青冥眼神深沉如渊,淡淡道:“拿着朕的信物,去诏狱释放黎昌和喻行舟。”
“!!!”
不止两个武将,在场所有人统统愣住,险些被惊掉了下巴。
凌涛和张束止狐疑地对视一眼,身后的文臣武将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吏部和兵部尚书并没有第一时间喜出望外,而是满腹怀疑猜测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昏君喜怒无常、出尔反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前不久黎昌刚被召回京城时,皇帝对着人舅舅长舅舅短的嘘寒问暖,谁知一言不合就翻脸,半夜里派人将人捉入诏狱。
现在眼看群臣逼宫,威胁到皇位和性命,说不定表面上答应放人,等安抚下武将情绪,再来个秋后问罪。
待两人拿着剑进入诏狱,当场诬告一个盗取天子剑的罪名,一同处死,也不是皇帝干不出来的事。
没见皇帝上午还宠信着童顺,下午就亲手把人杀了,连脑袋都砍下来示众?
如此反复无常的君王,早已失去了群臣的信任。
更何况一众武将当众对皇帝辱骂讽刺,如此大逆不道,怎么可能被轻轻放过?
凌涛和张束止犹疑着不敢接剑。
萧青冥心知君臣隔阂已深,既没有耐性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解释。
他眉头一皱:“你们既然不想释放黎昌和喻行舟,那就让他们继续在诏狱待着。”
两个武将也顾不得思考皇帝究竟打什么算盘,立刻跪下接剑:“多谢陛下开恩!”
不管皇帝是真心还是被逼无奈,既然已经满足了主战派们最核心的诉求,厉秋雨和关冰都不好意思再反对皇帝“南狩”,万一再把对方惹怒,就得不偿失了。
自古以来,政治的本质就是折中和妥协。
深知这一点的右丞相梅如海,适时站出来奉承:“陛下宽容大度,虚心纳谏,实乃天下之楷模,群臣之表率。”
“只不过眼下燕然势大,禁军战力不足,仓促之间也难以调集军队,还请陛下和太后速速离宫南狩。”
“京城不如就交给黎昌大将军驻守,以将军之才,又兼陛下赦免之恩,必能忠勇退敌。”
丞相这番入情入理的话,叫崔礼和钱云生打心底里为他鼓掌叫好,厉秋雨和关冰一派的文官也觉得理所当然。
武将么,忠君卫国本就是他们的职责,皇帝都开恩免罪了,为君效死才符合儒式君臣纲常和道德标准。
唯独凌涛等一干武将敢怒不敢言,皇帝和太后逃到南方去,留下一座没有退路的都城,把大将军放出来代替他们送死?
这可真是物尽其用!
难怪皇帝突然良心发现将人放出来呢,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但是二人也并不敢有任何怨言,既然终归一死,与燕然大军作战到底,总好过憋屈地死在诏狱之中。
张束止暗暗叹口气,正要领旨谢恩。
不料萧青冥突然开口:“谁告诉你们,朕要离宫南狩了?”
第6章 神秘ssr
众人又是一愣,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从皇帝提着童顺的脑袋从清和宫出来,大臣们就一日三惊,对帝王心思半点也捉摸不透。
“书盛,从今日起,你接替内厂提督一职。”
萧青冥抬手,小太监在他身侧毕恭毕敬躬身行礼。
“传朕口谕,皇宫上下一切如常,若有私自离宫,或者偷运宫中财物者,宫规处置,另着人守护太后寝宫,防止宵小趁机作乱。”
“还有,从明日开始,恢复早朝。”
听到恢复早朝,众臣无不又惊又喜,皇帝已经连续半个多月都没有上朝了。
几位尚书依然心有疑虑,尤其是主和派的崔礼和钱云生,皇帝突然转性了?
若是皇帝反对迁至南方行宫,他们的算盘就全落空,更何况一旦燕然大军杀来,留在皇城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除了那些顽固不化的好战分子,谁愿意把身家性命葬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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