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便是现在,她和萧景廷被这户好心农家所救。
“我家老头子姓孙,姑娘唤我孙大?娘就行,这是我家小孙女,莹莹。”
孙大?娘缓声道:“我们是这山下的药农,莹莹她爹前?两年进山采药,不慎从?崖上坠落,丢了性命。莹莹他娘还?年轻,就被她娘家人接回去,重新改嫁,只丢下莹莹这么一个小丫头,跟着我和老头子过日子……”
“昨日我家老头子采药归来,路过河边,先是发现了你,又往前?走了段路,才发现你夫君。还?好老天保佑,你们俩尚有余息,捡回一条性命,真?是谢天谢地。”
陆知晚闻言,只道她和萧景廷是出门游玩的夫妻俩,路上遭仇家报复,不慎跌入山崖。说罢,又与孙大?娘再三道谢。
孙大?娘连连摆手:“别这么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就当攒功德,让老天爷保佑我们多活几年,能多庇佑我们家莹莹一些时?日。”
又闲聊一阵,陆知晚喝罢汤药,吃了半碗鱼肉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她再次提出要去看萧景廷,这回孙大?娘也没拦她,只道:“姑娘慢些,你的腿伤得不轻,本不该下地的……”
方才躺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动作起来,陆知晚也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掀被一看,这才发现身?上伤处的确不少——
好在大?部分都是皮外伤,最为?严重当属右腿。据孙大?娘所说,大?抵是被山石利壁刮伤,豁开?一道皮开?肉绽的骇人口子。
此刻敷了草药,缠了纱布,倒避免直面?那鲜血淋漓的情况。
在孙大?娘和莹莹小丫头的搀扶下,陆知晚艰难地往隔壁屋子移动。
“本来是想?把你们俩口子放一个屋的,但你夫君昨夜烧得厉害,须得有人一直看顾着,不然没人盯着,烧坏脑袋可?糟了。”孙大?娘解释。
陆知晚理解地颔首:“麻烦大?爷大?娘了。”
走进隔壁屋子,一股浓浓草药味扑面?而来,细嗅还?冗杂着淡淡血腥味。
在那窗户半敞的简陋长炕上,那道熟悉的高大?身?躯平躺着,一动不动,半明半昧的光影打在他的脸庞,叫那本就失血苍白的皮肤几近透明。
有那么一瞬,陆知晚觉得眼前?之人像是一簇阳光下的冰雪,下一刻就会消失。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揪住,她眼眶发热,鼻头酸涩,险些要落下泪来。
“陆姑娘……”
“我没事。”
扶着门框的手紧了又紧,好不容易压下心底涌动的情绪,她慢慢挪到长榻边。
孙大?娘见她这般,轻叹口气:“姑娘别太难过,你夫君年轻力壮,身?体底子也好,不久就能好起来的。”
陆知晚勉强挤出一抹笑:“我相信他会的。”
孙大?娘又安慰两句,便很有眼力见地带着莹莹小丫头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一对苦命鸳鸯。
木门重新掩上,屋内一片怅然的阒静。
陆知晚坐在榻边,静静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乌发凌乱披散着,穿着件粗糙却整洁的灰褐色男人衣袍,轮廓立体的脸庞失了血色,如纸般苍白,右颊还?有一块三指宽的红色擦伤。
明明这般狼狈憔悴,却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倒添了几分破碎之感?。
从?前?在电视上看到美人战损妆,陆知晚会斯哈斯哈舔屏。现在真?的看到喜欢的人伤成这样,她压根没有心情欣赏美貌,只一个劲儿的鼻酸,心疼得想?哭。
“萧景廷……”她哑着声音轻轻唤着,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额头,那温度依旧烫着。
虽然不高,但低烧一直不退,也很危险。
陆知晚神情凝重,又想?起孙大?娘说他伤得很重。
迟疑片刻,她抬手掀开?男人身?上的薄被,而后伸向他衣袍的系带——
男人健硕的身?躯缓缓映入眼帘,宽肩窄腰,坚实腹肌,垒块分明。
只是肩背处缠绕的那一大?片染血绷带,以及他身?上深浅不一的遍布伤口,破坏了这具身?体的完美,叫人看得眉头紧皱,心口作疼。
“萧景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将?他的衣袍重新系好,陆知晚牵过他的手,低下头,脸颊轻蹭了蹭他的手背,长睫颤动:“看,我们多厉害啊,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都没死,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我们的……”
“既然它想?要跟我们斗,那我们就跟它斗。我就不信,它真?就强大?到一点弱点都没有?若是真?的无懈可?击,为?什么你才推行削藩令,它就急着放大?招修正剧情呢?可?见他慌了。”
“……也不知道现在行宫那边怎么样了?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娘娘一定很着急,应该已经?派人来找我们了……”
“你快点醒来吧,醒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宫里有御医,还?有上好的药材。等伤口治好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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