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褪下一只水色极好的翠玉手镯,塞到陆知晚手中:“晚晚,你我都是岳州人,你父亲又在我父亲手下当差,咱们两人的情分,自是旁人无法相比的。后宫大多是京城女,看不起咱们岳州来的,咱们更应该互相帮扶才是。”
帮扶?陆知晚看着那枚价值不菲的手镯,只觉好笑,用一个手镯就想缓解恩怨,做梦呢。
不过送上门的手镯,不要白不要,就当是给原主的一丁点精神损失补偿费。
“赵妹妹实在客气了,带了那些贺礼,还多送一个镯子。你如此大方,那我也不好辜负你一番好意。”陆知晚弯起眼眸收下那个手镯,又看向赵美人:“至于互相帮扶,明人不说暗话,妹妹想要我如何帮?”
她如此开门见山,倒叫赵美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陆知晚直白的注视下,赵美人忸怩一阵,小声说出心底的打算:“陛下从前一直不近女色,晚晚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讨陛下欢心?若你能传授一二,日后我得了恩宠,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陆知晚嘴角轻扯:“……”
她自个儿都没睡到皇帝,传授个鬼。
不过话说回来,皇帝到底为什么看上自己,她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晚晚?”赵美人见她半晌不说话,还当她是不愿意,立马指天对地,言辞恳切地说了一大堆“姐妹情”、“互帮互助”、“共同荣辱”之类的车轱辘话。
陆知晚看她这么上头,今天要是不给她透点消息,怕是不肯走。于是故作神秘,与她说了皇帝是猫奴的事:“陛下最喜欢猫了,你若也喜欢猫,日后与陛下遇上,不怕没得聊。”
赵美人也是个好糊弄的,得了这个讯息,便喜上眉梢,又与陆知晚聊了两句,便美滋滋地走了。
等回了长春宫,她邀功似的将这事告诉给胡婕妤,颇为志得意满:“那陆知晚也就是运道好,误打误撞入了陛下的眼,却是个眼皮子浅的蠢货,一点小礼物,两句漂亮话,就将她哄得团团转,真以为我拿她当姐妹了?呵,就她也配。”
胡婕妤闻言,不禁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心,没好气斥道:“我看你才是蠢货!陛下喜欢养猫,稍加打听便能知道的事,还值得你乐成这样?那个陆知晚明摆着敷衍你,你还好意思说她蠢货?”
赵美人愣住,待对上胡婕妤那张讥笑面庞,霎时反应过来,一张俏脸也涨得通红,恨恨揪紧了帕子,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竟敢糊弄我!”
丽风殿内,送走赵美人后,陆知晚也没闲着,才搬新居自有一堆琐事要忙。
这一忙就忙到暮色沉沉,直到宫人们撑杆点灯笼时,陆知晚才想起一件事——这个时辰了,还没有传召的消息,难道今晚皇帝不见她了?
转念再想,皇帝召幸妃嫔,又不是男女朋友谈恋爱天天都要见面,现在这样才是正常。于是也没再多想,用过晚膳,在院外溜达了两圈,便回屋睡觉。
既然皇帝恩赦,早上不用给顾贵妃请安,陆知晚自是美滋滋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看看书,赏赏花,喝喝茶,悠闲又安逸。
可这样安逸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皇帝那边再没任何动静,陆知晚开始有些慌了。
她不会是失宠了吧?
难道是那天晚上主动投怀送抱,目的性太过明显,叫狗皇帝心生反感了?可这没道理啊,他若不喜欢,为何还能抱着她睡一夜,第二天又是给她免了请安,又是给她赐了新殿宇,一副恩宠深重的姿态。
陆知晚越想越想不明白,若说男人心海底针,那这狗皇帝的心就是太平洋里的针,一点都摸不透。
她这边复盘着最后一次相处时的情景,宫中其他人则是等着看她笑话。
等到第四天中午,看着明显素了不少的午膳,陆知晚:“……”
她知道宫里一向踩高捧低,但这见风使舵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夏禾心里也急的不行,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问陆知晚该怎么办。陆知晚心说凉拌,嘴上故作淡定地安慰:“再等等吧。”
然而养心殿的动静没等到,她这边倒先出了意外——
平日里用的脂粉被内鬼加了料,原本光滑细嫩的小脸蛋,一下冒出好些个红疹,红彤彤一片瞧着很是骇人。
夏禾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就要去太医。陆知晚忍着脸上的瘙痒,一把拦住她:“先别请太医。”
在夏禾不解的目光里,陆知晚找了条面纱遮住脸,直奔养心殿而去。
这么好的卖惨机会,若不好好珍惜,都对不起脸上这些红疹子。
萧景廷近日为推行新政的事心烦不已,朝臣们分作两拨,每日上朝就跟乌眼鸡似的,互相谩骂抨击,吵得不可开交。
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他们满口仁义道德为国为民,实则为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不被侵犯,只觉可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无趣至极——若不是父皇太过“痴情”,膝下只余他这么一个子嗣,他当个闲散王爷,每日溜猫逗虎,也比坐在高台上看朝臣们吵架来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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