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多远的时候,她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便回头看了一眼。
日暮已至,远处的彩霞渲染着这片天空,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已经华灯初上,而就在这依山而建的简陋寮屋中,也透出了昏暗灯火,并飘出了饭香。
应该就是最简单的粥饭,但是却很诱人。
这时候,原本愁眉不展的女人也露出些许笑意,小孩儿已经在寮屋四周围打闹起来,更有男人们聚在一起说话,讨论着“去边度揾钱呢”这样的话题。
叶天卉静默地站在那里,在那隐隐饭香中,看着这一幕。
这时候,叶天卉便感觉到一道视线。
她看过去,却见暮色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那寮屋旁,正看着自己。
他身量很高,背脊又挺得直,生了一双狭长锋利的眼睛,眉骨略显紧促,眼眸细黑幽深,整个人看着清瘦贫穷,却又有着野心勃勃的倔强。
视线相对时,那人微抿了下唇,别开了目光。
叶天卉便记起,她好像看到过这个人,是那天人群乱糟糟的时候,有人哄抢木材,是他上前制止了。
他虽然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岁上下,却很冷很硬,做事也有些手段。
当时叶天卉看到了,不过并没太上心,她现在对于和挣钱无关的人和事都不太上心。
她收回目光,转身径自离开了。
一个人走在香江街头,看这里霓虹灯闪,看这里人潮涌动,这是她未曾体会过的世界,也是她渴望拼搏奋斗的地方。
路边招牌琳琅满目,店铺里客人走出,店主说一句“得闲来帮衬”笑着欢送。
她路过一处,看上去是电影院,有打扮时尚的摩登男女,男的穿着窄腰的裤子,紧紧贴着胯,下面则是宽松的大喇叭裤,还有一些穿牛仔裤的。
至于发式,那更是五花八门的,烫着卷儿染着色,光怪陆离的,却又是新潮时髦的。
那些男女不少是情侣,都手牵着手,甚至搂着抱着,还有人就在路边亲得难舍满分。
叶天卉有些好奇地看着,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所在的时代很保守,男女界限森严,她这样的女将军照样可以上马打仗,但是对于寻常闺阁女子来说,其实连家门都不怎么出。
到了大陆,虽然比她那个年代好很多,但依然有一堆的清规戒律,绝对没有人在街上亲吻。
没想到香江的人都这么开放。
她看了一会,那对男女发现了,便骂了一句,很是暴怒的样子,叶天卉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赶紧逃了。
她走了几步,不见了那对男女,却闻到一阵甜香,看过去时,竟然是推着爆米花机的老人家,那爆米花机和大陆的没什么区别,下面炉火烧着。
叶天卉被那甜香勾得馋起来,反正她有港币,便上前要了一份。
那爆米花是现做现爆的,她等了片刻就听得“砰”的一声,那爆开了花的爆米花在一阵浓郁甜香中倾泻而出。
拎着那袋子爆米花,叶天卉边走边吃,欣赏着这香江的风光。
很快她又看到一处卖车仔面的,过去瞧了瞧,那汤汁倒是看着不错。
叶天卉这些天都是吃得政府免费餐,不是面包就是包子,要么是齁死人的咸粥,如今看到这样好滋味的面,自然是忍不住,便要了一份。
做车仔面的是一个老阿婆,一双手颤颤颠颠的,收了叶天卉的钱后,便拿了一个碗口有些崩裂的描花公鸡碗,给叶天卉盛上了淡黄色粗面,又在里面加了几粒咖喱鱼蛋,一小块猪皮,并两段卤猪肠,加了点韭菜,之后便塞给了叶天卉。
叶天卉端着碗,要了双筷子,便寻觅坐处。
这边来吃车仔面的很多,看样子都是灰头土脸的穷人,他们埋头大口地吃,吃得额头冒汗,一脸满足。
这时候有个人吃饱了离开,叶天卉迅速占领了那个座位,坐下来后,她也学着大家扒拉了一口。
这些南方口味的饭菜,叶天卉以前很少吃,如今倒是大快朵颐,吃得有滋有味。
这么吃着时,就听得周围人在说话,听口音,大多是粤语,不过也有一些大陆北方的口音,那种让叶天卉听着熟悉的调子。
这时候大家讨论的话题依然围着“揾钱”打转,毕竟要讨生活。
有人说是要去卖血,有人说是要去赌场当小弟,还有人说去码头卸货卖苦力,说来说去的,不知道怎么有人说到了赛马。
其中有一个仿佛很是懂行的:“那个可是英皇御准!”
叶天卉听到这话,支棱起耳朵好奇听着——对于自己不懂的,她一直都很积极想知道。
周围显然也有别人好奇,于是那个人便神秘兮兮地说起来,原来在香江是不允许赌博的,但是唯独赛马,却是奉旨的娱乐,是英皇的御准,香江有一片地叫跑马地,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一处跑马场。
在如今的香江,赛马几乎人人参与,没玩过赛马的几乎没有,这几年香江的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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