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小睡,更多的则是就待在操练的空地附近,懒得折腾。
看到江月跟着熊峰进来,成千上百道好奇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绝大多数人当然都是认识江月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到军营里来,好奇发生了何事。
“去去去!看什么看?”熊峰拦在江月前头, 赶蚊子似的把他们的视线格挡开。
又走了约半刻钟,两人到达了主帅营帐。
主帐里头,陆珏和齐家兄弟俱在, 连日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老头无名也在内。
几人都是一脸的严阵以待, 不错眼地盯着帐子中间——那处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晕死过去的男子。
陆珏对着熊峰抬抬下巴,熊峰便会意地站到门口守卫。
江月询问道:“这是……”
这等事不需要陆珏开口, 齐战道:“那劳什子‘圣药’不好寻,抓了个长期服用那药的百姓来。”
从长期服药的人身上, 只能大概判断出效果, 具体成分是不大可能分析出来的。就像当初江月判断穆揽芳中了毒, 但研究解药却还得从毒药本身出发。
但齐战都说‘不好寻’了,想来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齐战接着道:“娘子不知道, 那极乐教的教主极为谨慎,在人前都是身着黑袍、脸覆面具,那‘圣药’只有他一个人经手, 由他亲自主持一月一次的‘圣会’,赐药给信徒, 信徒拿到那‘圣药’之后,第一时间就会服下。从前我们曾几次派探子进入彭城,却也奇怪,每次那‘圣会’结束,咱们的人都会被发现,保命尚且困难,就更别说把药送回来了……”
江月边听边颔首,走到那晕死过去的男子的面前。
陆珏提醒了声‘小心’,而后走到了她身边,也跟着蹲下身,由他帮着解开那百姓的一只手,递到江月眼前。
只见那百姓的手腕上,赫然是数十条深浅不一的血痕。再看他另一只手,则是指甲翻卷,里头全是血肉。
饶是江月,见到此番情景,也有些惊诧,“这是他自己……”
陆珏说‘是’,“彭城的百姓一但被俘,便会千方百计的求死。”
时有死士,一但情况不对,便会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丸自尽。
这种尚且比较好防备,只需要提前卸掉死士的下巴,再将人手脚捆绑起来即可。
可若是眼前这种疯魔的自毁行为,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而且到底是无辜百姓,也不好对其施展太过残忍的刑罚。
江月凝神搭脉,“我有多少时间?”
“最多日。”陆珏说,“从彭城离开后他就一口水都不肯喝了,强灌下去一些,他也会想办法吐出来。且也不能将他口中的布团取出,他会咬舌。”
江月颔首说知道了。
几息的工夫,江月便诊出了一些信息。
这人的脉象磅礴有力,而且满是生气,还真是极为康健的脉象。
可这种康健自然是不正常的,这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听着陆珏的意思,一路上更是极尽可能的求死,如何也不该这般才是。而且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一点小病小痛没有?连江月自己,日常喝着灵泉水养生的,尚且有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毛病。
可眼前这人的脉象,简直康健到令人咋舌。
江月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怪异之事,沉吟半晌。
就在这时,那男子忽然醒了,电光火石之间,他以一股极大的力道,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腕抽回,然后按向满是沙石的地面。
江月被那股力道带倒,陆珏没顾得上扶她,而是将那男子的手按住。
须臾之间,陆珏额头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可见那男子的力道之大。
突然,就听‘啪啪’几声轻响,只见捆在男子身上的十几道粗壮麻绳开始断裂,无名和齐家兄弟一道压了上来,才勉强把人给制住,再次打晕过去。
“没事吧?”陆珏伸手把江月扶起。
江月的手擦在了沙石地上,擦出了数道血痕,她却顾不上管这个,只说没事,然后愕然道:“他的力气……”
说着话,陆珏又把那男子的手腕翻转,上头的皮肉越发血肉模糊,且还混入了极多的沙石。
江月取出了药箱中的灵泉水,给他简单地冲洗了一番,期间这男子又醒了一回,又是一通折腾,才让他安静下来。
之后江月又给那人把了一次脉,再把不出更多信息后,无名和齐家兄弟、熊峰一起把人带了下去。要看守这样一个人,等闲士兵自然是不够的,还得他们四人齐齐把关。
大帐之内只剩下陆珏和江月二人,他牵起兀自沉思的江月坐到桌前,打开她的药箱,先用她前头用过的、装灵泉水的小瓶子给她冲洗伤口,再用镊子一点点挑出血痕里的沙石,最后用纱布包扎。
江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她说:“抱歉。”
她摔倒的时候,发髻也散乱了一些,陆珏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挽到耳后,“为何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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