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没有照着原来的轨迹,嫁给宋玉书,而是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与他成了婚。
在小城的半年多时间里,许氏和房妈妈对他视若亲子,总算给了他一点人世间的温情。
现下她也追随在他身侧,加以劝道和开解,应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江月也没有那个自信,能轻易消除一个人积压多年的恨,毕竟前头那些苦难,可谓是贯穿了他的一生。
她只能对他好一些,比从前再好一些,让他对这个世间多一分喜爱。若真到了无力回天,迫不得已的时候……
想完这么一遭,她心跳渐渐的恢复了平缓。
黑团子似的小狼崽不知道怎么又从小木屋里钻了出来,江月蹲下身把他按住,示意它不许顽皮。
却看这小东西就是不肯乖乖回去,对着门口的方向呜呜咽咽的。
江月就在门边上,仔细一听,还真的听到了轻微的踱步声。
因陆珏就在家中,江月也不惧怕什么,便开了门查看。
门口的小路上,一个瘦小的人影正徘徊不止。
江月借着月色一瞧,认出对方正是侯源。
他心事重重的,猛得看到小院的门打开了,而江月也就站在门口,他反而还被吓了一跳。
万籁俱寂,为了不打扰其他邻居,江月压低了声音问他:“有事?”
侯源快步到了门前,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才脸色通红地道:“有些话想了好几日,该和娘子说。但走到这儿才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可这些话若不说,我实在是……”
江月微微颔首,“你直说便是。”
隔壁人家的狗吠起来,江月便把院门敞开,让侯源站到院子里说话。
“我……我想和娘子说,”侯源涨红了脸,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闭眼咬牙道:“军中好儿郎虽多,却也有贪花好色之辈,娘子莫要轻易被人哄骗了去!你是个好娘子,不该这般……这般……”
江月回过味来,侯源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以为她到了这儿知道寻不到夫婿,便寂寞难耐,与别的男子有染了?
不过也是,在侯源的认知里,重明军和朝廷的军队里都没有姓‘联’的军士。那出现在她衣柜里的男子的腰封,还有着明显使用过的痕迹。总不至于是她千里迢迢来到这战火纷飞的邺城,还不忘带着夫婿半新不旧的东西来,要带也该是带新做的那种。
他接着道:“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但若是旁人知道,总归对你不好。他日那人若对你不好,我……我就上报给殿下知道,殿下他公正严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江月越发无奈好笑,只在心中道腰封可不就是你口中‘贪花好色’的殿下,特地留下给你看的,他人还正在堂屋洗澡呢!
好在侯源也没有多留,说完这些也并没有看江月,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江月过去把门带上,转头发现堂屋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里头也听不到一丝水声。
是听到侯源夜间来寻她说话,又生气的走人了?
江月快步过去推开堂屋的门。
小院的堂屋朝向并不好,夜间还不如外头亮堂,江月略适应了一瞬,才看清浴桶中还坐着一个人。
他墨发如瀑,身形瘦削却并不纤细,浴桶只到他胸前,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两条纤长劲瘦的胳膊正闲闲地搭在浴桶的边缘。
迎上江月的目光,他并不闪躲,不紧不慢地带着笑意问:“娘子可看够了?若还不够,不若进来瞧个仔细,只是得把门关上,夜风有些凉。”
江月脸上滚烫,心口咚咚作响,震得耳朵都有些发麻。
她连声说对不住,而后飞快地把门带上,隔着门板解释道:“我以为你又生气地走了,这才推门进来瞧一眼。”
“没有,只是听到门口有些响动,怕影子照在窗上让人瞧见。”
轻微的水声再次响起,她也不敢再听,连忙回了屋。
没多大会儿,陆珏身穿中衣,带着水汽进了屋。
他的头发也拆开洗了,头顶简单的擦过,其余湿发披散在脑后。
正有些心神不宁的江月见了,便找了干布帛,站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擦着擦着,江月难免注意到他背后的水渍晕染。白色的中衣贴在他劲瘦的窄腰上,依稀能透出肉色。
他腰后也有一道长疤,微微凸起,一直延伸到……
“嘶。”陆珏轻轻地痛叫一声,江月才发现自己失了力道,拽痛了他。
江月收回目光,连忙说抱歉,然后将干布帛垫在他半干的头发后头,围在他半透不透的中衣。
“你等头发干了再睡。时辰不早了,我先睡了。”她转身就要铺开自己的被褥。
陆珏却说不急,“还有正事儿呢。”
少年皇子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而易举地圈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江月的裙摆盖在他的腿上,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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