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得?像一条狗一样,可?你身上的每一道疤都师出有名,唯独眼上这一道,你说不清来路,想不清为何……”
顾青面上依旧冷静,凝眉不动,可?是他沉静冷硬的外表下,是喉间忍不住的发紧。
那日跳湖时,并非只他一人?,杀手穷追不舍,顾青拖着一条断腿,根本跑不过,若非对?山里环境熟悉,只怕早已成刀下亡魂,说到底当?时他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又?身有不便?,跑了这么?远,早已黔驴技穷,脑子里存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替薛名他们引开一些?人?,他们这么?厉害,只是寡不敌众,人?少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支撑他越跑越远,到最后,仿佛只有腿和心口在动,他穿过深林,穿过沼泽,穿过灌木,直到看到湖水,他想都没来得?及想,绊倒着滚进了湖里——
他一跳,奋力追他的杀手也跟着跳,只庆幸他们不通水性,没有顾青这种从小长在江边的孩子擅长闭气凫水,下水后,那两个黑衣人?为了抓到他,奋力一登,挥刀直冲面来,可?顾青熟识睡醒,轻易就躲开了,只是被划伤了眼眉,到最后还是靠的水草,把他们缠在湖底淹死了……
那时年纪尚小,如今,眉上这道疤已经很淡了,甚至不主动去想,都察觉不到。
顾青忍了满腔的话,最后只道:“山遥路远,前?路未知,师父保重!”
辛责成大笑起来,明亮的眼底藏着年轻时的风起云涌、鸿鹄之?志,大掌拍他:“说话文邹邹的!别忘了,你师父可?是南梁的战神!廉颇老?矣,尚能饭否2?此战谁胜谁败,还说不准呢!”
青鸟凌云上,万事?辛则成。
号角长鸣,经幡出征,一眼望不到头的巍巍大军像一条黑色的银河般,沿着官道蜿蜒远行,顾青立马远望,长发翻飞,眼里除了忧心忡忡,落日长河之?下,东边吞吐的薄红里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晌午一过,宜州城的茶馆酒肆又?有热闹听——
“顾将军在,怎还要辛帅挂帅?辛帅年逾花甲,如何打得?动?”
“我?观顾青骑马身姿,身手还算矫健,怎么??打不动了?”
“谁知道呢?明明一个大将军,却跑到咱们宜州来,怕不是被西戎打怕了,躲到宜州来的吧!听说当?年他还替皇上挡了一刀……再厉害也是人?做的,哪能不怕死的?”
“可?再怎么?怕死,顾青大大小小也是个将军吧?如今战事?吃紧,他拿着军饷,占着名头,如何这出征也该有他一份才对?,大街小巷那些?茶馆酒肆日日说他传奇,甚至言关张再世都不敌,如今一看,不过如此!”
“威武将军?乌龟将军吧!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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