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嬷嬷一急,咬了咬道:“当年太医院的太医令还是孙大人,奴婢当时正巧听到孙大人跟另一位太医悄悄说,先皇后的唇色发黑,分明是中了毒……”
祝嬷嬷一双老眼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暗芒。
听到这里,萧燕飞眼底难以抑制地露出了些微动容之色。
原来先皇后的死因并非外界所传的难产,而是中毒!?
那么,顾非池知不知道这件事?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她在心头,顾非池想必是心知肚明的。
单单看顾非池那日在清晖园对着皇帝的态度,他就不可能不知情。
祝嬷嬷紧张地抬眼又瞥了萧燕飞一眼,见她抿唇不语,就继续往下说:“先皇后薨逝后,奴婢就被调去了尚仪局,花了十年才从女使做到了员额,皇后娘娘见奴婢会调教人,教出来的宫女们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就把奴婢调到了凤仪宫。”
“平日里,凤仪宫里新晋的宫女都是奴婢亲自调教的……”
是啊,她最会调教人了,她最有用了!
祝嬷嬷越说越起劲,口沫横飞道:“上回宁王太妃就进宫找皇后娘娘借了奴婢,宁王爷的第四个王妃是个不乖的,非闹着要和离,奴婢就奉皇后娘娘之命去宁王府,把那宁王妃好生调教了一番。”
“不消半月,人就乖了,如今啊,就是被打得胳膊都断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和离了。”
祝嬷嬷骄傲地昂起了下巴,那过分亢奋的老脸在这昏暗的房间内透着些诡异的狰狞。
“……”萧燕飞皱了皱柳眉,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上回小郡主好像说过,宁王的前头三个王妃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知秋察言观色,上前了半步,笑吟吟地催促萧燕飞道:“姑娘,正院那边还等着您呢。”
说话的同时,知秋掀了掀眼皮,斜睨了跪在地上的祝嬷嬷一眼。
这一眼是挑衅,是轻蔑,是讽刺。
看在祝嬷嬷眼里,像是在说,凭你,还想在姑娘跟前得脸!
像这样的眼神自祝嬷嬷进宫后,就见过许许多多回了,她能在凤仪宫有如今的地位,不仅要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更要时刻防着别人爬起来,爬到自己的头上。
祝嬷嬷急了,忙又道:“皇后娘娘这回派奴婢来,表面上说是让奴婢教姑娘规矩,其实是为了调教姑娘,降服姑娘,让姑娘以后乖乖为娘娘所用……”
“这样,等姑娘嫁进了卫国公府,才好当娘娘的耳目,为皇上和娘娘通风报信。”
说着,祝嬷嬷有些羞愧地红了脸,眼眶酸涩难当,几乎无法直视萧燕飞。
萧二姑娘这么好,处处提点她,想着她,简直就是她的明珠,是她的救赎,可她却是怀着恶意来的。
这一瞬,祝嬷嬷简直恨不得以死谢罪。
她闭上了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怦!怦!怦!
祝嬷嬷只觉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紧张得近乎屏息……萧二姑娘会不会怪罪她,会不会就不要她?!
少顷,萧燕飞轻叹道:“嬷嬷若是真心想留在我身边效力,就要多想想,能为我做什么。”
“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嬷嬷自己了!”
祝嬷嬷细细地咀嚼着萧燕飞的这番话,两眼放光。
萧二姑娘的言下之意是,自己可以暂时留在她身边,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
太好了!
祝嬷嬷赶紧表忠心道:“姑娘,奴婢以后会乖乖听话的,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萧燕飞微微一笑,欢快的笑意荡漾在小脸上,眉目流盼间,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清气,犹如明珠生晕。
“那走吧。”萧燕飞丢下这三个字,就起了身。
把祝嬷嬷赶走容易,可是,皇后必会再派下其他的嬷嬷……与其防着被人算计,还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呢。
跪在地上的祝嬷嬷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喜形于色。
生怕姑娘又不要自己了,祝嬷嬷完全不敢久留,顾不上脚还跪得发麻,就小跑着追着萧燕飞的背影跑出了屋,目光一直追逐着她。
仅仅是看着萧燕飞,都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明亮起来,觉得自己在这世上不再孤独,是被人理解,被人需要的……
好多天没见外面的阳光,祝嬷嬷不适地直眯眼,眼眶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只见知秋回头嫌弃地扫了她一眼,似是觉得丢脸。
祝嬷嬷这才想起自己此刻不修边幅,赶紧用手指整了整头发,又草草地抚了抚衣裙,这才继续追了上去。
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完全没看路,等来到正院门口,祝嬷嬷才稍微找回一点神志。
探头一看,就见正院的庭院里以及前面的堂屋内都堆满了一个个樟木箱,几乎每个箱子都装得满满当当。
金大管家正拿着那份嫁妆单子站在某个樟木箱前清点东西,对着一个婆子点点头:“这个箱子可以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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