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发脾气,很明显是拿宁双当出气筒。
地上跪着的宁双也不敢辩解,她怕得很,双肩禁不住簌簌发抖。
宜嫔见她这副样子,就觉得晦气,正要发作。
芳菲看出了宜嫔的不耐,忙道:“快退出去,别在这儿碍娘娘眼。”
宁双如蒙大赦,赶紧垂着头往外面走。
宜嫔抓起桌上的茶盏,朝宁双砸去,喝道:“伤了本宫,岂能轻易饶过,去廊下跪着,天不亮,不许起来!”
茶盏从宁双身侧飞过,砸在了菱花门上,“哗啦”一声,瓷片碎了一地。
芳菲禁不住心中一凛,同是包衣出身,宁双是宫女,而宜嫔成为了皇帝妃嫔。
主子与奴婢的身份差距,宜嫔就能随意磋磨宁双,当奴婢也太惨了。
这番心思飞快从芳菲脑中划过,她忙拿着扇子给宜嫔扇风,眼神示意宁双赶紧出去。
宜嫔睨了宁双背影一眼,怒气未消,见芳菲要去打扫碎了满地的瓷片,冷声阻止道:“别动,本宫就喜欢看瓷瓶碎落满地的样子。”
芳菲敛色,继续给宜嫔扇风,心脏却突突跳着,生怕宜嫔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宜嫔将手中的话本一页一页地撕了,还不痛快,又将纸撕碎了,洒得满地都是,这才轻轻笑出了声。
她拍拍手,从耳边勾了一抹长发,放在手中轻抚,娇声道:“这样才好呢。”
说完,转身便朝榻边走去。
芳菲扯了扯唇角,宜嫔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她心中发憷,跟在宜嫔身后伺候就寝。
入夜,廊下秋风浸骨。
宁双跪在青石地砖上,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她眼里蓄泪,目光冰凉地剜了眼殿内,暗暗咬紧了牙关。
次日,佟茉雪梳妆妥当,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自从昭妃当了皇后,对佟茉雪倒不似先前那般戒备了,反倒是亲近了不少。
西暖阁内,嫔妃们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大家按身份位次坐下。
随后,皇后被簇拥着坐上宝座,她今日衣着并不华丽,头上只装饰了金嵌珍珠宝石圆花,与几支凤凰点翠钗。
通身气度端得是华贵沉静,但眉宇间皆是温雅娴静。
众人纷纷蹲膝,齐齐向皇后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微微笑着,环视众位妃嫔,目光扫到佟茉雪,她温柔一笑,抬了抬手,淡声道:“众位姐妹请起吧。”
待大家起身落座后,皇后温柔看向佟茉雪,关切问道:“贵妃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近日可好些了?”
佟茉雪谦声道:“劳皇后娘娘挂心,臣妾身子并无大碍,原不似宫里传的那般柔弱。”
皇后微微一笑,又看向荣嫔,询问了小胤祉的身体状况,又关照了另外几位养育子嗣的妃嫔。
坤宁宫的早会相比慈宁宫来说,大家都要放松得多,毕竟在慈宁宫,迫于太皇太后威势,大家都不太敢说话。
如今太皇太后免了每日晨请,大家也轻松自在不少。且皇后温和,看不顺眼的妃嫔在她面前互怼几句,也没有心理压力。
这不,皇后还没说几句话,宜嫔就开了口,她冷着脸,眼尾上挑,觑着佟茉雪:“贵妃娘娘今日打扮好生素净,妹妹听说太皇太后赏了您一套九凤钿口的头面,怎么从未见贵妃戴过呀?”
佟茉雪脸色微微一变,宜嫔真是胆大,居然明目张胆的挑拨。
她忍不住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微微一垂目,便将目光转向宜嫔,不愠不恼道:“皇后娘娘不爱奢华,朴素勤简,但难掩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姿容。身为妾妃,自然也要以皇后娘娘为榜样,谨守后妃之德,勿要争奇斗艳,滋生后宫奢靡之风。”
她说完,盯着宜嫔微微笑道:“宜嫔妹妹,你说是吧?”
宜嫔本想借之前册立皇后之事,来挑拨事端,结果被佟茉雪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她心中郁结难平,傲然道:“贵妃这番话,嫔妾记下了,还望您时刻谨记以皇后娘娘为尊,可别僭越了。”
惠嫔身子微微歪靠在椅子上,满脸看好戏的表情地瞧着宜嫔,刚想要说上两句拱拱火,身边的锦雀却偷偷扯了扯她衣角,她又给生生忍了下来。
新晋封为德贵人的乌雅氏打定主意站队佟茉雪后,装作漫不经心道:“宜嫔既知尊卑有别,又哪轮得着你来对贵妃指手画脚,教贵妃怎么做事呢?”
宜嫔横了德贵人一眼,心中暗骂什么东西,也配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皇后微微笑道:“贵妃素来为后宫表率,众人无需多言。下月皇上计划北巡,身边总要着人伺候,本宫正发愁怎么安排随行的人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没精打采的众妃嫔,纷纷有了精神。
毕竟在宫里互扯头花,哪有出宫看风景有意思呀。
第77章 北巡
“皇后娘娘计划安排哪些姐妹伴驾呀?”向来不在晨会上发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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