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
“你认为挟持一个女子就能威胁到我,未免太可笑。”
周达:“那顾大人你在犹豫什么?”
“应该像刚才一样, 直接砍上来。”
顾修:“本官是在给你选择。”
“你如今身受重伤,必然跑不远, 看似挟持了人质,有了筹码,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选择束手就擒, 还能苟活等着审判, 选择挣扎,那就是选择当场死在我的刀下。”
“是人都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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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能给自己挣扎出一条路来呢。”
周达目光轻轻一扫过地上的碎片中, 泛着金光的“顾”字府牌上,“听闻顾大人新婚,新夫人尤其美貌,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一声顾夫人?”
周达的话音落下,空着的那只手,手指在沈星语的脸上摩挲,滑嫩的触感,在他的脸上荡起一股满足的春色。
“很润。”
“顾大人好福气。”
顾修目光剜在他缓缓向下滑过左颊,到颈子的手指上,“你敢再动她一下,我保证你会碎尸万段。”
“看顾大人诚意。”
周达的指节往脖颈下滑又滑了一寸,满意的听见顾修舌尖顶着牙龈的声音:“我放你走。”
周达猜他牙都要咬断了,扫一眼他手中的刀,顾修作势,弯下腰,要将刀放下的样子。
在即将落地之时,手中的剑柄一歪,一弯寒光射在周达的眼睛里,周达的手下意识往下砍去,沈星语感觉自己要死了,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用血肉抱住了刀往外面的方向使力一掀。
顾修立刻抱着沈星语险险擦着刀刃从马车上跌落下来,滚了两圈,站起身的一刻,袁心恰好重新踢过来一柄刀,顾修长臂一伸,生生接住。
此时周达和袁心在正面交战,袁心露出一个破绽,周达刀锋劈过去,在离他脑袋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住,一柄刀横穿了心脏,顾修握着剑柄的手淡青血管明显。
顾修拔出刀,绕到他面前,目光盯在他还握着刀的手上,手起刀落间,周达人生最后的瞳孔里,是翻飞的指节,血开出的飞花。
周达瞳孔放大,直挺挺刀下,刺目的血水流在地上,染红了地面,血腥的场面,沈星语怔在原地,眼睛透过这场景,回到了看到粟圣公府成灰烬的那日,耳朵失聪,双目失明,世界只剩下猩红的恐怖阴暗。
顾修将她抱入怀中。
“没事了。”
袁心等人低头处理着打斗的痕迹,包括用水冲地上的血,没人敢看过来。
他的外衣上都是风雪的寒气,手掌却又温热,沈星语充盈在他清冽的雪松香味中,五感渐渐回来,迟钝的反应回归本位。
“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从他怀里出来,捧起他的手,宽大的手掌上,中间一道血痕,深可见骨,“你受伤了。”
这伤上在她心上,泪珠子压着睫毛滚下来,“都是为了救我。”
顾修并不放在心上:“小伤而已。”
“你身上有没有药?”沈星语问。
顾修往回抽手:“大理寺有。”
“你这样还要去大理寺?”沈星语抓着他的手不放。
顾修:“收下尾就回来。”
沈星语不干了!
哭出委屈的声:“这人都死了,你还要收什么尾,我不管,你跟我回去上药。”
顾修揉揉额角:“别哭了,我回去。”
脚尖转了方向,去跟袁心嘱咐,袁心笑他:“大人,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这可是劫持,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儿,你也舍得。”
“走吧走吧。”
顾修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袁心闭死了嘴。
马车损毁,好在这里离镇国公府已经不远,顾修的书房里有一整个小柜子里都是各种伤药。
“你的职务是不是很危险?”沈星语给他清理好伤口,洒上伤药包扎问。
顾修:“周达这种级别的少,我也不是抓捕任何犯人都要出手。”
沈星语:“我不想你做这样危险的事,能不能调个闲差?”
“我可以不穿金银,哪怕我们没有太高的权势,做个闲职也可以。”
顾修:“男人没有权势,太过窝囊。”
沈星语美眸瞪圆:“谁说的?男人不一定要有权势,我瞧着那些普通夫妇人家也很好,夫妻略有小财,够温饱,夫妻二人一日三餐,再养个可爱的孩子,一辈子和和乐乐的,有什么不好?”
顾修不看她了,从她手里抽了手,拿出一只黑色瓶子,倒了药粉在碗里,用热水兑开,搁在她面前,“喝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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