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让自己过得快活的本事。”
孟允棠听到这里,心疼地抱住周氏。
周氏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继续道:“想通了这一点,我脑子就清醒了。我想起在闺中时,你外祖母曾教导我,想要拿捏别人,就要从别人要紧处下手。何为要紧呢?他好什么,什么对他来说就是要紧的。那你阿爷好什么?他好面子,好平稳的生活。我要拿捏他,就得从这两方面下手。
“我去平康坊给那位惊鸿姑娘赎了身,领回家来,对你阿爷说,我身怀有孕,不能伺候他,想给他纳一房妾室。既然他喜欢惊鸿姑娘,那就让惊鸿姑娘留在府里伺候他。你阿爷没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时大喜过望,对我感激涕零,对内对外,都说能娶到我这样宽容大度善解人意的妻室,是他三生有幸。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对他亦多钦羡恭维之词。
“惊鸿姑娘在府里安顿好后,我对你阿爷说,最近总是梦到你外祖母,想趁着月份不大回去看看她,待以后月份大了就不好动弹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我刚成全了他与惊鸿姑娘,他自是抹不开脸拒绝我这点要求,甚至在你祖母提出反对时,还据理力争为我争取到了那次探亲之旅。
“我回到你外祖母家后,就住下了。大半个月后,你阿爷给我写了第一封信,问我何时回去。我说想多呆几日。一个半月后,他又写信来催,我依旧找借口不回。两个月后,他亲自来接我了。
“他来了,你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他们都对他以礼相待。只是当他提出要带我回家时,你大舅舅就说,我回家两个月,他才有空来接我,显然在家忙得很,只怕分身乏术照顾不了我,不如就让我留在娘家生产,他们必定会好好照顾我。
“你阿爷如何肯?我前脚刚给他纳了一房美妾,后脚我就回了娘家久住不回,那外头不知内里详情的人,还不都得指摘他宠妾灭妻气走了我?他是好面子的人,如何肯受此污名?见说不动你外祖父母和大舅舅,他就来求我。
“我只是哭,对他道虽是成全了他与惊鸿姑娘,但心里却着实忍不住伤心难过,若让我留在绥安侯府看着他们恩爱,于我养胎不利。请他将心比心,好歹让我在娘家生完了孩子,坐好了月子再回去。”
“那阿爷答应了吗?”孟允棠紧张地问。
周氏道:“他如何能答应?在正妻孕期纳了一房美妾,让正妻在岳家生产坐月子,若真这么做了,他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将来走仕途,一个品行不端的帽子就能让他被涮下去。你阿爷自己回去了,半个月后,他又风尘仆仆赶到扬州,对我说惊鸿已经被他送人,让我跟他回去。你大舅舅派人去长安打听,打听得他将惊鸿送给了礼部侍郎的侄儿,并谋了个奉礼郎的官职,这才放我和他回去。”
“后来呢?”见周氏停下,孟允棠追问。
“回长安后的那几个月你阿爷一直十分消沉。他未必不知道惊鸿之事是我用来对付他的手段,但他能怨谁呢?难不成我给他买了妾,连心里难过躲回娘家去的权利都没有吗?回府之后,我采买了一批丫鬟,从中挑了容貌最好的两个安排在他书房伺候,他还是郁郁寡欢,我也不理会他,只安心养胎。几个月后,你出生了,你阿爷这才缓过神来,一得空便抱着你,爱不释手的,也不出去与狐朋狗友瞎混了。我见他为人父后似有改过自新的端倪,便对他假以辞色,又有你这个乖乖肉儿在中间维系,夫妻关系才逐渐和缓起来。随后两年他一直没纳妾,直到我怀了你弟弟,主动给他纳了白姨娘。”周氏道。
孟允棠小声道:“原来阿爷和阿娘竟然也有这样的过往,我还以为你们一直感情很好。”
“好也分多种,现在诚然也是一种好,但我最想要的好,是我与你阿爷成婚后的那半年。那之后再没那么好了,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好。”周氏道。
孟允棠想了想,问周氏:“阿娘,你今日特意与我说这些,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周氏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娘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郎君。二,遇事逃避是没有用的。”
孟允棠闻言,低下头去,闷闷不言。
周氏道:“自小你便总因为贺六郎欺负你哭着跑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只会因为他欺负你哭着跑回来,这如何能行?你需明白,你说再多的不想嫁,也抵不过他一句想娶。所以,说不想嫁他是没有用的,你得想着,若是嫁了他,你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
孟允棠摇头,面露无助道:“我不知道,我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你至少还知道阿爷好什么,所以才能治他,可是我连贺六郎好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他好什么你不知道?他好你啊。”周氏道。
孟允棠愣住。
周氏道:“那孩子自小性子就冷,寻常人等都爱搭不理的,为何偏偏招惹你?若说小时候不懂事,那现在早懂事了,怎么还招惹你呢?你细想想,与他在一处时,是不是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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