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辞一噎,觉着自己邀她来青云苑看歌舞之举属实有些欠考虑。
正院挂着彩旗和大红灯笼的门楼下,立着十几个身形彪悍的护院,并七八个容貌清秀的小奴,护院看门守院,不许闲杂人等乱闯生事。小奴则是专门给客人引路的。
晏辞是常客,又带着孟允棠,怕小奴多嘴,便不要小奴领路,自己带着孟允棠往里走。
进了院门,孟允棠好奇地打量着这烟花之地,发现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这青云苑中花木十分葱茏,花影树荫下隐隐露出精致的房檐屋角,不时有丝竹之声传来。
晏辞为了澄清自己,向她介绍道:“在青云苑,有牌面的娘子才有自己的小院儿,接客都是在自己的小院中,你看,这两边都是。这些小院我从来不去的,我都是去后头的青云楼吃酒看歌舞。”
孟允棠才不信呢,不过想着总是要和离的,他去不去的都和她没关系,就没吭声。
青云苑中院落重重,孟允棠走了好久还没到青云楼,道旁的景色倒益发别致优雅起来。
她忍不住问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晏辞道:“这里是院中当红的娘子们住的院子,她们的入幕之宾一般都是非富即贵,要求自然高些。所以这些娘子的院子彼此之间隔得都远,院子周围的花木品相也更好些。”
正说着呢,不远处掩映在花木之间的院门内就走出一个人来。
孟允棠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脚步便是一顿。
便是隔着轻纱她也认得出来,从花娘院中出来的那人,正是贺临锋。
第35章
孟允棠看到他之后, 着意看了看他的身后。
他身后没人,只他一个人从那院中出来了。
孟允棠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何滋味?
说有事才来平康坊,他一个人来找花娘能有什么事?怪不得当初约法三章时他就是不同意不来平康坊, 果然就像姜姐姐说的那样,他们男子, 不论贫富贵贱,只要能来的,都好这口!
她也是傻,还跟他说什么他睡了平康坊的娘子就不许再跟她提婚约之事,他睡不睡的,她又怎会知道?男人又没有元红可验!就如今日, 若不是机缘巧合她答应了晏辞要来看胡旋舞,又怎知他大白天的就一个人来平康坊找花娘了?
在男女之事上,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干净的!
孟允棠气得眼泪汪汪, 仗着戴着帷帽旁人看不见, 转身就走。
晏辞本来正与贺砺互瞪, 见孟允棠走了,忙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孟允棠脚下生风, 一边走一边抬袖子狠狠地擦了下眼睛,手刚放下来, 就被人从后头一把拽住手臂给扯了过去,同时帷帽也叫人掀开了。
贺砺见果然是孟允棠,还没来得及动气,就看到她眼皮红红的, 眸中水光盈盈, 仿佛刚哭过的模样。
“姓贺的,你别太过分, 把手给我松开!”见他上来就抓握孟允棠的胳膊,晏辞大怒,上去就推搡贺砺的肩。
贺砺比他还愤怒,松开孟允棠一把揪住晏辞的衣襟就要揍他。
“你做什么?放开……”孟允棠记着要问晏辞和离的事呢,可不能让贺砺把人打坏了,就抓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晏辞一拳头招呼到贺砺脸上。
孟允棠:“……”
这下天皇老子来都没用了。
孟允棠被穗安与禾善拉到一旁,看着贺砺与晏辞拳脚相加地打在一处。
晏辞一直觉着上次没打过贺砺是被他偷袭所致,这次又当着孟允棠的面,绝不能下了面子。可真打起来才发现,贺砺这狗日的出手招式真是又阴又狠,力气还特别大,被他一拳招呼到脸上,就跟被锤子砸了似的,锤两下脑子就疼木了。
贺砺像掼死狗一样将他掼在道旁,整了下衣襟,转过身就朝孟允棠走去,用没有沾血的左手握着她的腕子就要带她走。
“我不跟你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孟允棠挣扎。
贺砺愕然,凝眉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碰我!”孟允棠态度坚决一径挣扎,她那腕子柔雪玉嫩的,在他掌中两下一辗转便红了一大片。
贺砺稍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解释,生拉硬拽着她走。
孟允棠又生气又委屈,挣扎不过,抬起胳膊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贺砺停下来看着她。
“娘子……”穗安和禾善两个丫头见事态发展成这样,都有点害怕。
孟允棠松了口,垂眸一看,他虎口处一圈滚圆的牙印,有几处甚至渗出了血,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心里乱糟糟的,就很想哭,她也没忍着,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看着被她咬出血的贺砺控诉道:“是你先拽我的!呜呜……”
咬了他一口,她自己反倒哭上了。
贺砺也是无可奈何,放开她的腕子俯身将她抱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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