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燕瞠目:“……”
晏辞来到孟允棠跟前,因孟允棠骑着驴,他也不下马,只从怀中拿出一盒鹿角桃花粉,递给她道:“听说你们小娘子都喜欢这种胭脂,我托人买了一盒,你拿着。”
孟允棠推辞道:“不用了,我已经有了。”
晏辞桃花眼一瞪,警惕问道:“谁买的?”
孟允棠瞟着他,道:“我阿爷。”
晏辞呆了一下,随即讪笑道:“那这盒你也收下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孟允棠道:“你送给你妹妹吧,她好像没买着。”
“你遇见我妹妹了?”晏辞问。
孟允棠点头。
林宛燕想起来还不忿,在一旁插嘴道:“是啊,还带了个相府千金,差点把彤娘给打了,真是好威风呢!”
晏辞眉头蹙了起来,问孟允棠:“怎么回事?”
“你家人都不喜欢我,你妹妹尤甚。”孟允棠顿了顿,仰脸看着晏辞道:“晏郎君,要不上巳节之约就算了吧,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继续来往的必要。”
“她是要嫁人的,不会一直留在府里。你放心,今天回去我会教训她。”晏辞道,“上巳节你一定要来,曲江池中游有片桃花林,桃花林面向曲江池那边有一大片草地,我就在那里建行障。”
“可是……”
“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晏辞不等她拒绝便调转马头,笑着跑了。
林宛燕转头看着孟允棠,问:“你们不是和离了吗?他这是想做什么?”
孟允棠生气地瞪着晏辞离开的背影,道:“招人烦呗!和离了还纠缠不休。”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去吗?”
“去啊。要一个人喜欢你不容易,要一个人讨厌你还难吗?走,回家。”孟允棠让牵着驴子的老汉继续往长兴坊去。
傍晚,街鼓声声,各坊关闭。
贺砺刚回到卫国公府,戚阔便急不可耐地告状道:“阿郎,鹿十二在朝华玉浓坊前分发胭脂时假公济私,竟然对与你有仇的那位小娘子说昨日你拽她是为了救她,还以此为借口让那小娘子多拿胭脂。”
贺砺将马匹交给马倌,转身看鹿闻笙。
鹿闻笙忙赔笑道:“那就是个小娘子,被阿郎昨日的无心之举吓得战战兢兢的,若是宣扬出去,有损阿郎的名声。我这样一说,她心中再无芥蒂有何不好?她还说下次再见阿郎要亲自向阿郎道谢呢。”
贺砺微微蹙眉道:“多嘴!”转身就向正院大门走去。
戚阔幸灾乐祸学着贺砺也对鹿闻笙说了句:“多嘴!”跟着贺砺走到正门之前,贺砺忽然回身,看着他道:“几匹马都脏了,你去把马刷了。”
戚阔傻眼:“啊?”
贺砺一言不发进门去了。
戚阔回身,只见鹿闻笙背着双手神气活现地走了过来,路过他面前时还不忘扭头取笑他一句:“多嘴!”
贺砺用晚饭时,齐管事进来禀事。
“阿郎,按你的吩咐找人去长安万年两处县衙借别的由头翻看了积年卷宗,得知去年三月,有个叫王二狗的王家湾人去长安县衙报过案,说他原本在保宁坊病坊养病的二叔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卷宗上并无结案陈词,此案是个悬案。老奴派人连夜去了长安下头的王家湾走访此人,得知去年四月初,王家失火,一家八口尽数葬身火海,无一生还。因担心打草惊蛇,病坊那边还未派人去查探,下一步如何走,还请阿郎明示。”
贺砺夹了一筷子醋芹,眉眼低垂道:“不必再查下去了。”
齐管事应是。
“祖父阿爷他们被行刑那日,张筠姬身在何处,查到了吗?”贺砺问。
齐管事道:“查到了,那段时间,张家娘子因故住在绥安侯府。”
贺砺筷子一顿,问:“行刑第二日,她也未曾离开?”
齐管事道:“未曾离开,据探来的消息说,那一年张家娘子似乎在绥安侯府住到年底才回了汝昌侯府。”
“知道了,去备一份厚礼,明日,我要去汝昌侯府拜访。”贺砺道。
齐管事领命退下。
孟府。
用过晚饭后,周氏将孟允棠叫到自己房中,拿出几匹她今天刚去东市买的料子在她身上比比划划。这几匹料子霞光粼粼锦绣辉煌,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娘,我还有新裙子穿呢,你为何给我买这么好的料子?”孟允棠有些心疼钱,以薇还有几个月要出嫁,阿润也还未娶妻,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周氏道:“虽说现在这世道,女子与夫婿和离并不鲜见,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但有些刻薄之人,还是会因此就拿低人一等的目光看人。咱们彤儿要穿得比未和离时更好看,不能叫那些心眼狭小之人给低看了去。”
“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说道做什么?旁人要想挑你的刺,哪怕你再好,也能鸡蛋里给你挑出骨头来。我寻常又不用出门交游,用不着这么多好料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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