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起那些想起就让人生厌的画面。
落雨那日,她毫不避讳地收下沈昀送她的伞,笑语嫣然地目送沈家马车离开。
灯会那日,他虽失约,可她是坐着沈昀马车回来的。次日风寒,亦说不准是二人游玩忘了时辰,吹了夜风的缘故。
更讽刺的是,沈昀还特意借与长兄同行,来后院偷偷看望她。
如今,还公然闯入他的宅子,将她带走。
两人之间的种种。
实在是叫人可恨。
所有的怒意最后化为了冷冷的嘲讽。
“不必了,腿长在她身上,她若想回来,自己便就回来了。”
“她若不想回来。”
他勾起唇角,噙着冷笑。“你觉得去请有用吗?”
再次醒来的时候,卫燕发觉自己已不在了原本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陈设雅致,却到处透着古朴的韵味,床幔是印着水墨山水纹的,花架上摆着冰裂纹的瓷瓶,插着两朵修剪过的绿萼梅,掩映着雕花槅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日色,宁静旷远。
她这是在哪儿?
卫燕的意识清明起来,下意识地要叫人、
可嗓子又干又哑,只发出几个零碎破散的音来、
“有……有人吗?”
门扉恰在此刻被人推开,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端着黑漆木盘的碧草,见卫燕在床上半撑着身子,她赶忙搁下手中药碗跑过来,扶着她躺下,口中焦急地念叨着:“小姐您大病初愈,可不能起身,快躺下歇着。”
卫燕躺下后,喑哑着嗓子问她:“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碧草听她嗓子如此,眼中不自觉又闪起了泪花,端来药碗给她喂药。
“这儿是沈宅。”
卫燕睁大了眸子,却听碧草又道:“小姐那日昏死过去,我求姑爷无果,只好半夜出门去找大夫,路上巧遇了沈公子,沈公子听了您的事,二话不说硬闯了后宅将您抱出来,带回了沈宅,请名医医治。”
竟是如此。
卫燕一时间有些愣怔,百感交集,神情恍然。
碧草的嗓音带了哽咽。
“小姐,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卫燕不知。
碧草红了眼睛哭道:“整整三日,大夫说差一点,差一点您就没命了。”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手掌捂在了面颊上,泪水透过指缝溢出来,簌簌而落。
“大夫还说,您的咳疾,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难以痊愈了。”
碧草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别哭了,傻丫头。”
卫燕轻声安抚她,眼神平静,好像这些事与她无关似的。
经历了一场生死。
她眼下确实都看淡了。
她问:
“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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