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彤小小的身子在庄云黛怀里微微颤着,手环着庄云黛的脖子不肯松手。
庄云黛轻轻的抚着庄云彤的后背,安抚着她。
唐天谚没想到庄云彤被吓成了这样。
可想而知,那个大伯娘有多狠毒……
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那他……方才对云黛妹妹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唐天谚有些讪讪的。
庄云黛却是没有多做停留,抱着庄云彤,同县令夫人郑重道了谢,便离开了。
县令夫人看着庄云黛她们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小儿子怔怔的站在窗户那,似是在从窗户那看着什么。
县令夫人不由得唤了一声:“谚儿?”
唐天谚猛然回神,不由得结巴了下:“娘,怎么了?”
县令夫人这会儿倒是挺想跟人说话的,她叹了口气:“庄姑娘也不容易。我先前听她说,这大伯娘已经不是头一遭对她们姐弟三个下毒手了,姐弟三个过的很是不易。”
县令夫人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又叹了口气,“那么玉雪可爱的几个孩子,怎么狠得下心磋磨。”
县令夫人絮叨了一会儿,见小儿子似是一直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索性住了口。
县令夫人扶着腰,歇了会儿,她看着镜中脸上终于多了些肉的自己,忍不住又感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多亏了庄姑娘给的那几个方子,免得你妹妹在我肚子里受苦。”
唐天谚还是怔怔的没说话。
县令夫人觉得小儿子未免也太过反常,忍不住笑了:“谚儿,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老失神?”
以往总要叨叨个不停的小话痨,今儿怎么没声了?
唐天谚觉得自己乱乱的,但面对母亲的殷殷目光,他还是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有些扛不住的说了出来:“我觉得……云黛妹妹,性格好似不像样貌给人的感觉那样……”
县令夫人有些诧异的睁圆了眼,半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为了这个苦恼呢?”她笑叹了口气,“谚儿,庄大姑娘不像你,自小生在咱们这样可以挡风遮雨的家庭,你上面有大哥,有父母,有祖父祖母,整个家庭和和睦睦……她生得那般好,下头又有一对弟妹,爹娘都不在了,爷爷奶奶大伯娘一家子还群狼环伺,她若是还要像她样貌一样,是个纯然甜美的小姑娘,没点心计手段,如何又保全自己跟弟弟妹妹?”
唐天谚若有所思。
县令夫人又笑:“更何况,与人相交,贵在人品。庄大姑娘是个品格端重善良的,这就足够了。”
有句话她其实没说。
若是一个人,空有善良,却无自保的能力,这样的人,她反倒不敢让儿子与之相交。
唐天谚似是想通了,正点头呢,就见着外头丫鬟兴高采烈的撩帘进来了:“夫人!”
县令夫人便笑:“红衫,你今儿不是休息出门了吗?”
县令一家都待下人很是和善宽松,丫鬟们不当值的时候,报备一下,就可以出府自行去玩了。
名叫红衫的丫鬟,满脸兴奋:“夫人,先前奴婢在外头看见庄姑娘了!”
县令夫人「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看了一眼红衫,忍不住又笑:“庄姑娘是做了什么,让你兴奋成这样?”
红衫自己也憋不住的笑:“庄姑娘,庄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雇来了一支锣鼓队,敲锣打鼓往盘螺巷朱家去了,说是要把她秘制串串的方子,献给朱家的一位姨娘!”
县令夫人先是错愕,继而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睛都出泪了。
她边笑边摇头:“庄大姑娘,真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唐天谚自打听了红衫的话,便像是坐不住一样弹了起来:“我,我出去看看热闹!”
红衫笑道:“二少爷快去,说不得还能看个尾巴。奴婢回来的时候,那支锣鼓队,还在往朱家去呢!”
唐天谚脱缰野马一样蹿了出去。
……
庄云黛脸上噙着笑,带着庄云彤,看着前面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锣鼓队,在前头敲敲打打的开路。
但凡有人问这是怎么了,她必笑盈盈的回复,要把手上做串串的秘方,献给朱富绅家里的香姨娘。
这可算是给足了噱头。
这锣鼓队一路敲敲打打,引来了无数看热闹的,大家像是一条长龙,随着那支热热闹闹的锣鼓队,一道往盘螺巷行去。
“累吗?”锣鼓喧天中,庄云黛攥了攥妹妹的小手,眼里是温软的笑意。
庄云彤认真的摇了摇头。
原本庄云黛要抱着她的,是庄云彤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快六岁的大孩子了,大姐一直抱着会很累,强烈要求自己下来走的。
庄云黛见庄云彤这打从出了县衙,精神头还好,便由着她去了。
但她全程都紧紧牵着妹妹的手,不敢松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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