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泰拉,能办得到吗?
办不到的。
因为……
普通人的一切需求,想象和进步,都和升华者无关。
这是一个灾难性的断层。
人们只想要成为升华者,只需要成为升华者,只能成为升华者,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这样的民众,这样的社会,又怎可能有人,去理解升华者阶层的最顶端,第五能级的太阳神鸟,瑟塔尔帝国‘皇帝’的‘梦想’?
【前纪元文明的技术在巅峰时抵达了可以用机械干涉虚境,源质乃至于以太的地步】
对于莫泽近乎于泼冷水的解释,伊奈迦二世却没有一点生气。
但他说的话,却让等待惩罚的莫泽惊愕地抬起头,看向皇座之上的那个身影。
【只要我将技术复苏到了前纪元文明巅峰时的地步,再一次地在帝国上重现一个前纪元文明,重建一个泰拉……如此一来,是否可以让所有人都团结一心?】
【如此一来,他们是否就能理解我?】
我的王啊……
就在那时,莫泽终于理解了何谓‘理智的疯狂’……他终于明白,瑟塔尔家族中的疯狂之血可能是天生的,太阳神鸟原本就是无法被凡人理解的古老外神,祂们的血中就有着诅咒。
但是,伊奈迦这样的疯狂,却让他愿意俯首。
可答案仍然是不能。
只要这个泰拉上还有其他国家,还有‘我们’‘你们’与‘他们’的区别,就永远无法抵达伊奈迦二世想要抵达的领域……即便是帝国发展的再怎么好,异国的‘他们’也会来破坏,而即便是没有‘他们’,单单是‘皇帝’所要面对的,帝国内部的‘我们’就已经足够搅乱一切。
【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那位面容都有些遗忘,唯独璀璨的光芒铭刻在心的皇帝如此道:【即便失败,我也一定要试一试】
然后,便是一次改革,一次失败,一次动乱与一次衰败。
可这不是结束。
在最后之时,几近于绝望的莫泽便看见,第三位皇帝沉默地在帝都的废墟中俯身。
他拾起一块染血的皇宫碎片,用手指将其缓缓碾磨成灰,却铭记在心中。
阿克塞尔对站立在身侧的灵知院院长道:【泰拉必须被统一,思想必须被管辖】
【国家必须被消灭,种族必须被抹平】
【莫泽,我要让所有的旧思想都消融于光中,我要让所有隔阂都粉碎……我要让帝国所有的敌人都颤抖,匍匐在地,发自内心地忏悔自己的罪过】
【在皇帝的意志之下】
阿克塞尔没有多话。他迈步走向帝都的山巅。
帝都在他手中重塑,贵族世家被屠杀,足以堆成小山的人头与足以染红奎诺尔平原的鲜血在帝皇铁一般的手腕中被捏握成泥,而无人敢称呼其为‘暴君’。
将所有的错误毫不犹豫地都丢给最为崇敬的父亲,将所有的威望都归于自认卑劣的自己,纯粹而坚决的男人背负了‘守土者’之名,捍卫了整个帝国的边疆。
这才是真正的皇帝。
这才是莫泽等待的人。
这才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可以改变泰拉的君王!
也只有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梦想,才可以在这片泰拉大地之上,被称之为‘可行’!
泰拉774年,6月13日,早9点。
帝都,孤山。
岩铁高台。
“如何?”
炽光之顶座上,帝国的皇帝询问自己的下属:“宣传进展怎样?”
【很顺利,陛下】以心光为投影,向自己的君主汇报工作的莫泽微笑道:【现在,所有帝国西南行省都相信,飞焰地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而北部行省都被峻岭堡的动向所威吓,恐惧并愤怒那些叛乱者的举动,高呼着要进行对应的军演】
【至于东部地区,从贵族到平民,所有人都一心一意地咆哮着,要与苍天王庭决一胜负,告诉泰拉上的所有国家与势力,唯独我们是最古老,最强大的国度】
“嗯。很不错。”
虽然口中说着很不错,但皇帝却叹了口气,这位面容坚毅的金发男人微微摇头:“虽然分化成了三个区域,但至少可行……先这么继续,等以后有机会,再看看能不能继续统合。”
【很难,陛下】而莫泽一如既往,如同每一位直接与皇帝负责的学者那样泼冷水,让这群脑袋太过极端的升华者冷静一下:【这已经是极限了,帝国的疆域太过广大,而人民也生活在不同的区域】
【中央平原的贵族与平民无法理解其他边疆地区居民的辛苦,而各个行省的首府与该行省其他地区城市乡村的人也有隔阂】
【直辖地区无法理解偏远地带,而帝都又高于一切,如今能大致统合成三个倾向,已经是最近与飞焰地开战导致的危机感与焦虑感催化而出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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