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一脸喜色的格兰特子爵,眉头紧皱的金发贵族侧过头,看向伊恩的方向,眼神是血脉贵族最经典的高高在上加上帝都人对乡下人的鄙夷:“你搞真的还是假的?这个乡下小……唔。”
“现在仔细一看,长的倒是不像是你这地方能出来的……”
噎了一下,显然,即便是傲慢的帝都佬也没办法在看着伊恩的时候,违心地说些什么场面烂话:“是那个家族的遗民啊,到底也是帝都人,不奇怪。”
挥了挥手,将之前的尴尬略去,他直接了当道:“鉴定的实力可是和长相无关的,那真的是延寿魔药吗?怕你不知道,哪怕是正式职称的炼金术师也得在专业器材检测下才能确定,别人家说句话你就全都信了!”
“你们埃伦家族祖籍也不是帝都吧?”
看见对方不怎么给面子,格兰特子爵面色微暗,然后呵呵冷笑:“非要按出生地算,那我也是帝都人,咱们还是同一个医师接生,同一所学院长大……别说这些废话,天天质疑来质疑去,你若是不信,就自己去试试。”
帕特里克嗤笑一声,作势就要向前走:“试试就……”
“别了。”
就在两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厚的时候,驼背的老人顿了顿自己的拐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当初一样不着调!”
这位被称呼为歌塞大师的老者走上前,他直接用拐杖分开两者,就像是分开两只龇牙咧嘴互相恐吓的猫狗。
他看向金发贵族,平静地说道:“帕特,你的炼金术当年只有六十五分,还不如你侄子一半多——那可是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就你这水平,也能鉴定延寿魔植?你连补血草和生血藤的粉末都分不出!”
而就在格兰特子爵露出‘乐’的表情,甚至想要乐出声的时候,歌塞大师也瞪了他一眼:“得意什么?你这个臭小子旷课考试没来,是零分。难怪这么多年领地还这么穷!”
他顿了顿手杖,严格地斥责道:“但凡你认真学了我的炼金课,起码也会几手炼制药剂的手艺傍身,怎么会和一群土著纠缠不清几十年?”
歌塞大师的手杖仿佛顿在自己头上,格兰特子爵不乐了。
在老格兰特子爵还是巡监骑士的时候,现在的子爵曾经与埃伦家族留在帝都的一支,也就是帕特里克同时接受帝都的学院教育,两人的关系不能说如胶似漆吧,也只能说是互为敌寇了。
但话也说的好,一个人对小时候敌人的记忆,肯定比其他关系一般的‘熟人朋友’要清晰。
两人长大后,放弃家主竞争,选择支持自己大哥的帕特里克成为了铂铱工坊的南部总管事。
并且,他在自己昔日儿时‘玩’伴的请求下,大发慈悲地在哈里森港开设了一家铂铱工坊的分店,运输了不少关键药剂,帮助那时还在应对土著攻击的港口撑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格兰特子爵的确欠对方一个大人情。
而歌塞大师那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协会成员,恰好就是这两人的炼金术导师。
如今,这位已经成为大师的驼背老人缓缓来到伊恩身侧,和颜悦色地对白发少年问道:“我能再检测一下那株魔植的源质吗?”
理论上来说,这是想当失礼的要求,因为这等同于不相信前一位鉴定师的鉴定结果。
但伊恩显然无所谓这点小事,他只是看了眼格兰特子爵,得到对方点头首肯后,便笑着将其递给了这位老者。
至于这株魔植真正的主人,银坊先生……虽然看似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财产的主导权。
可他才是全场最乐的那位。
——反正也不可能留着自己用,而无论是谁拿走,都得承他人情。
无论是格兰特子爵还是埃伦家族,亦或是那位歌塞大师,哪个是他平时能随便扯上这个等级‘人情’的吗?
歌塞大师的左眼是一颗水晶义眼,在拿到这株延寿魔植后,他严肃地闭上右眼,而左眼的淡蓝色水晶上浮现起层层叠叠的铭文,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束照射在这株看似半透明长须草的魔植上。
“原来如此……是,的确很相似,但是在第七道源质结构上有根本性的不同,决定了是刺激再生还是温润修复……但这也太容易忽略了,倘若不是提前确认,想要发现必须非常细心……”
“我明白了,如果说,圣山那边的菇类延寿真菌是通过异类生命力代替本身的源质消耗,进而得到延寿效果,那么南岭的魔植就是凭借单纯的生命源质……这是一种无属性的纯粹源质,有着浓郁的纯净灵光,是因为本地土著供奉的图腾树海影响吗?有趣的课题……”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歌塞大师才若有所思地将延寿魔植还给伊恩。
以他的炼金术等级,这种级别的延寿魔药并不能让他有什么波澜。
与之相对的,他反而对眼前微笑着的少年很感兴趣。
“你……快有正式炼金术师的职介水准了……你的年龄……也就十四、十五吧?”
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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