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过怎么这?么多哥哥姐姐带小孩的。”
两人小心地不去踩水洼。
李羡回头,“是爸爸妈妈吧。”
“哎?这?么年轻吗?有一个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实习生意外。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路边摊吸引去,这?个话题也就没有继续。
李羡回头,深深看向雨幕里?模糊黯淡的小镇。
对于当下的许多乡镇来说,贫瘠似乎已?经不再与饥饿挂钩,但?是狭窄、封闭、虚弱仍然捆绑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脚步。
回到?车上。
汽车飞速驶过小镇,车窗外的视野开阔起来。
李羡拿出手机,眼睫垂落下来,鸦黑的睫显得柔软。
微信里?再没有新的回复。
她却忍不住反复滑动刚才的对话,刚才错愕惊喜的心情?余韵绵长。
希望可以早点?回去。
六月初的雨点?落到?路边即膝的青葱蔓草上,好像少?女时代的第一场雨,朦朦胧胧的,带着欢欣雀跃。
-
李羡这?次出差连轴转,刚开始去一个城市做节目,半途又接到?新闻直播的任务,转去乡镇。
周六下午,回到?连城。
下午不用?跑业务,她和同事决定直接回家。
从?高?铁站坐地铁回明湖湾更方便,她没叫司机来接。
换乘地铁前,同行的实习生笑眯眯问?:“李老师等下还有约会哦?”
正捏着粉扑补妆的李羡脸颊微烫,含混地糊弄过去。
回到?家正好是半下午,陈平在楼下打盹,见李羡拖着箱子回来了,忙过来接。
李羡脱掉外套,弯腰换鞋。
两人寒暄几句,李羡随口问?孟恪呢。
陈平一顿,“孟先生出差了。”
李羡正低头穿拖鞋,闻言惊讶,“真的出、”
陈平讪讪地笑。
李羡一时张口结舌。
她以为那天是玩笑话。
整个人蔫下来。
陈平帮忙拎箱子,瞟她一眼,又瞟她一眼。
“其实孟先生他没”上电梯前,陈平改口。
李羡不明白,“没什么?”
陈平摇头,确定的语气,“没什么。”
回到?房间,李羡衣服都懒得换了,没什么精神地瘫坐下来,看了眼手机,没任何消息。
上午有他两通电话,当时她在赶车,没接到?。微信留言问?什么事,他回复了,但?是没提任何出差的事。
她为自己的失落暗自恼火,拿出包里?的笔记本和鼠标,单手撑着脸颊,修改选题策划案。
挂钟指针转过几格,李羡忍不住起身,脚步重重地上了三楼。
楼上几个房间都空着。
她靠在书房门口摆弄手指,用?力将?拇指没卸干净的甲油胶抠下来。
余光注意到?躺在手边的书柜上的便条。
甲油胶落入掌心,淡粉色的碎屑,她蜷手拾起便签。
给我回个电话。
随意松散的钢笔笔迹,骨气劲峭,他的字。
嘁。
凭什么。
李羡将?便签与甲油胶碎屑揉到?一起,成团,丢进垃圾桶。
转身下了楼,她手机嗡响,立即拿出来了,是刘红霞的电话。
“喂,妈。”
“羡羡啊,忙什么呢。”
李羡举着电话走到?窗边,跟刘红霞聊起来。
刘红霞说村里?有人去连城,给她捎了点?东西,叫她有空就去拿,李羡应着。
两人又聊到?近期琐碎的小事。
刘红霞唠叨李羡要按时吃早饭,不要熬夜,又说李传雄身体好转,她得空在家里?种了点?什么云云。
曾达如未婚,李羡的生母据说早些年已?经去世了,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太多感情?,只?当刘红霞是唯一的妈妈。
她听她唠叨琐琐屑屑,又问?到?感情?问?题,嘱托她要好好经营。
李羡嗯嗯啊啊应着,被责备敷衍。
“听到?啦听到?啦两只?耳朵都听到?啦。”
刘红霞被逗笑。
这?通电话还没挂断,新的来电跳出来,她看了眼来电人,连忙说:“不聊了妈,我来电话了。”
她有意等铃声响几声才接起。
“喂?”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李羡将?手机贴在耳侧,没说话。
那头又问?:“羡羡?”
李羡:
她挨在窗台扯花瓣,已?经干枯的粉玫瑰发出窸窣碎响。
电话那头又问?了两声,停顿片刻,“没人么。那我挂了?”
停顿一秒,对面似乎真的要挂断,李羡眉头微蹙,“咳!”
孟恪低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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