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朝,你出来,你来见朕!”他像只失去了理智的?狮子,在浓雾中横冲直撞,失去了所?有冷静,愤怒地低吼,“卫知知,你出来,出来……朕告诉你,朕不会?和离,这一生都?不会?!”
可是无人应他。
“殿下,殿下!”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晏长裕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不是冷宫,而是东宫。
“殿下,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常文几乎是喜极而泣,“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而且还发了热,老奴怎么叫也叫不醒您……”
晏长裕却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那一刻,他的?心神似乎还沉浸在梦里,在前?世那混乱的?记忆中。
他睁着眼,怔怔看着床顶,甚至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
见此,常文吓了一跳,忙把陈文业叫了进来。
陈文业正要给他把脉,却听晏长裕忽然开口,问:“瑞王府昨日如?何??”
闻言,屋里常文等人皆都?变了脸色。
药味
晏长裕何等敏锐, 即便?常文极快恢复如常,他还?是察觉到了几人的异常。不知为甚,那一瞬间, 心头忽而涌上了一股不?安, 那张和离书又一次从他眼前晃过。
他抿紧了唇, 神色冷然:“把瑞王府昨日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孤。”
因着虞晋职位与性子的关系, 瑞王府的守卫不?比皇宫差, 想要安排人进去不是易事。但?自从知?道?元朝与虞晋还只是表面夫妻后,晏长裕便?派了人去。
虽无法对瑞王府了如指掌, 但?大部分事情都能查到。
晏长裕不?放心其他人,此事,自然?便?由顾决负责。昨日虞晋回来,晏长裕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他才暂时?压下那些烦乱的思绪, 清醒之后,首先问的便?是瑞王府。
“顾决, 说。”
见几人面露难色,晏长裕神色越冷。他看上去似乎与往日无甚不?同,依旧那般平静镇定?,但?无人知?道?, 此刻,他的手握得有多么紧, 心头又有多么紧张。
能让顾决等人色变, 足以说明,瑞王府发生的事或许……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顾决深吸口气, 先是如之前一般先汇报了一些日常之事。直到说到最后, 他顿了顿,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据说, 昨夜王府主?院叫了三次水。”
他说得还?算委婉,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是男人,只瞬间便?明白了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
王府主?院自然?是王爷与王妃的起居所。
自元朝与虞晋成婚后,两人并未如寻常高门世?家的夫妻那般分院居住,而是一同居住在主?院。
什么情况下,一对?夫妻需要一夜要叫三次水?
那一刻,仿佛是有一记重锤重重捶打在了头上,有那么一瞬间,晏长裕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似乎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僵坐在那里,许久,都未曾有半分反应。
仿佛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入目所及唯有深沉的黑暗,又像是陷入了千年冰窟之中,一瞬间,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只有一片僵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问:“你方?才说什么?”
坐在床上的青年微微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决。他的声音极其沙哑,甚是刺耳,早已失了平常的清越。
不?仅如此,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得吓人。
但?他的神色又很是平静,甚至是冷然?。
顾决心头一紧,咬了咬牙,声音僵硬:“回殿下,属下说,昨夜瑞王府主?院叫了三次水。”
殿下乃是习武之人,本就耳力极佳,他们又离得这般近,怎么可能听不?清?之所以要他再?回答一次,想来无非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如今,他们已经?再?不?会质疑殿下对?郡主?的感?情了。经?过这些日子,他们这些心腹,又有谁不?清楚,郡主?早已成了殿下的心尖人?
心爱的女子与他人行了敦伦,试问世?间哪个男人能够坦然?接受?
便?是普通百姓都不?能,何况是本就孤傲尊贵的殿下?若此前没有得到希望便?罢,如今日这般得到了希望又彻底失望,该有多么难过绝望?
顾决等人都不?敢深想。
一时?间,屋里静得吓人。
无人发出声响,便?是呼吸声也降到了最低。
这一刻,屋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沉重的压抑和难受。他们都是殿下的心腹,面对?这般情况,如何不?担心?
晏长裕只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
他垂着眸,谁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绪,自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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