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来人了。是陛下派来的?,您现在可要见一见?”
晏长裕放在被子上?的?手微顿。
片刻,他才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一个内侍便走了进来,正是洪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之一赵公公。见到晏长裕,他忙要跪下行礼。
“公公不必多礼,请起。”
晏长裕没让他当真跪下去,一个示意,顾决便已经伸手扶起了他。
“多谢殿下。”赵公公脸上?顿时带了笑,忙关心问,“不知殿下身子如何了?陛下知道您生了病,可着?急,特?意吩咐奴才带了不少药材来看望。”
“孤无碍,请公公代孤向父皇道谢,多谢父皇关心。”晏长裕面上?带了一丝淡笑,“孤只是受了寒,修养几日,便好了。”
“那便好!”赵公公当即道,“殿下可得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病才是。”然说过之后,赵公公却没有走。
“可是父皇还?交代了其他事??”
晏长裕眸色微暗。
谁也没有发现他的?手指已经无意识收紧,指甲抵在了掌心。便连他自?己,也未发现。
“陛下确实还?交代了奴才其他事?。”赵公公笑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一道明黄圣旨,“今儿一早,元朝郡主便进了宫,奉上?了退婚书,向陛下求了这?道退婚圣旨。恰好礼部那边也出了结果,与元朝郡主所?说差不多,所?以陛下最终下了旨。殿下,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宫中谁都知道殿下对元朝郡主无意,更不想要这?桩婚事?,曾经为?了求陛下退婚,还?在福宁宫跪了一夜。
如今终于得到了这?张盼望许久的?圣旨,可不就是如愿以偿吗?
这?可是一件好事?,说不得会得到不少赏钱。否则,赵公公也不会愿意奔波一阵,顶着?大?太阳出来一趟。
赵公公本以为?太子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却不想,话?出口的?瞬间,却见床榻上?的?男人脸色忽地一变,喉间一滚。
下一刻,竟是呕出了一口血来!
是她做的
“殿下!”
这一下, 把屋里的人全都惊住了。
赵公公更是呆立在原地,看着被被子上鲜红的星星点点,一时竟都没有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吐血了?听到元朝郡主求了退婚圣旨后, 太子殿下吐血了??
这……反应是不是未免太大了一些?
他过了这么多年, 只听?过喜极而泣, 还未听?过有人高兴的吐了血!
最?后还是陈文业反应更快, 此时他也顾不上在场还有外人在, 忙扣住晏长?裕的手腕诊脉,脸色有点?难看。
“孤无事。方才只是把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
不等陈文业开口, 倚在床榻上的男人已?经自顾自擦去了嘴角的血迹,面色看上去很平静,仿佛刚才吐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看向呆呆站在原地的赵公公,淡声道:“麻烦公公回去禀报父皇, 这份退婚圣旨,孤接下了。儿臣叩谢皇恩。”
“只是孤病了, 所以一时不能亲去谢恩,还请父皇见谅。”说着,他咳了两声,这一次, 倒是没有血才咳出来了,“常文, 给公公看赏。”
常文便拿出了一个荷包放在了赵公公的手上, 笑道:“请公公收下,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赵公公终于回过了神来。
“……那、那奴才便先告辞了。太子殿下可要好好休息!”他小心看了看太子殿下的面色, 瞧着他面若金纸, 而且方才还吐了血,看着就像是生了大病一般, 他哪里还有心思久留,拿着赏钱便火烧火燎地跑了。
待到他离开,常文和?顾决都立即看向陈文业。
晏长?裕并非那等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此刻,也看向陈文业,淡声问:“孤如何了?”
“殿下情绪大起?大落,伤了肺腑。”陈文业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如实道,“人体?是很复杂的,大喜大悲并不是好事。”
若不是那口血,若不是陈文业的诊治,常文等人根本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虽殿下昨日有些失态,但?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静理智,他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几乎与平常无甚不同。
屋里一时静了静。
他们三人都是跟在晏长?裕身边的老人,对?他的了解总要比外人多几分。然而,便是他们,也差点?就被殿下骗了去。
“大喜大悲,”晏长?裕低喃了一声,勾了勾唇,眼里却无笑意,“孤哪里来的喜,又哪里来的悲?”
陈文业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是下属,说起?来,是不好插手主上的私事,尤其是感□□。
只是这事如今已?经影响到了主上的身体?,身为?下属与大夫,他却不能不说。
“方才那口血吐出来也不是坏事。”他斟酌片刻,开口,“只是接下来,殿下还是莫要压抑情绪,喜怒哀乐,皆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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