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叶敛长久失语, 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般,他们重逢后的每一个画面都争相恐后地闯入他的脑中。
她害怕异性的碰触。
她对感情的不信任。
她不喜欢听人告白。
她对人总是慢热且客气。
最后所有的念头、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叶敛头一次遇到她时,那个凄凉安静的夜晚, 他透过厨房的窗户, 看到路灯下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在呜咽哭泣。
那一年是她父母离婚、母亲自杀后,她被外祖父母接走抚养的那一年。
刘茴玉的思绪也一下回到了十年前。
“那件事我至今都忘不掉, 以至于, 在送孟年毕业以后, 我就离开了那所小学。”
不仅对孟年,对刘茴玉来说, 也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噩梦。
“……”
“本来起初我也没有过多关注孟年, 她只是我众多学生中的一个。我开始注意她,是因为我老公的提醒。”
“因为孟年的家长经常最晚来接她放学, 我作为班主任, 一定是要等到顺利把最后一名学生送到家长手里,我才能安心下班的。那天我如常把孟年交到她妈妈手里, 一抬头就看到我老公。”
年轻的男人一身制服, 手里夹着烟,背靠着车,目光犀利,一直看着来接孟年放学的妈妈。
“他是一名刑警,他那个眼神我太熟悉了。回去的路上我问起,他和我说, 那名学生的家长精神状态不太对。”
“有了他的提醒, 我开始注意孟年, 我旁敲侧击, 知道了那段时间她父母闹离婚。我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了她妈妈有抑郁症。”
“我硕士毕业以后就到了那所小学,孟年的那个班是我接手的第一个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学生受伤害,所以我开始每天坚持送她回家,就想着,万一能碰到她家里的其他家长,就嘱咐几句,别让大人的生活影响了孩子。”
“可就在那天,南城下了暴雨,雷声很大,我老公开着车,和我一起送孟年回家,敲门,没人应。”
“我老公直觉不对,果断踹开了门,然后……”
刘茴玉神情痛苦,抬手捂住眼睛。
“女人手里捏着锋利的美工刀,刀尖深深扎进了颈大动脉,鲜血汩汩往外涌,家里到处都是血。”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时,我老公扔开了给人止血的床单,他也半身染血,抱歉地冲我摇头。”
“孟年……我们都忽略了她,我被吓傻了,呆呆愣在原地,直到我老公走过来,把我和她都挡住,抱进了怀里。”
“我们如果早回去五分钟,悲剧都不会发生。”
“如果那会我们把孟年独自留在门外,她也不会撞见她妈妈惨死的那一幕。”
“那份工作后来是信念在支撑着我,不然我真的做不下去。我是一个成年人,要保护好那个小女孩。我总是带着她在身边,关注她的成长,直到她小升初考进一中,和我分开,我才从学校辞了职,回家开始进行长达一年的心理疏导。”
“那一年是我最痛苦的一年,午夜梦回间,总是梦到那个女人哭着把孩子交到我的手上……”
“我都这么痛苦,我不能想象孟年是怎么度过的。”
“她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一直哭到天亮……”
“……”
刘茴玉的老公来把人接走了。
叶敛坐在位置里,一直坐到天色将暗。
电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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