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敛笑了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顾恒之瞧着自家四哥神情不太对,他鬼精鬼精的,眼珠一转,品出点不对劲的意味。
他翘起二郎腿,接过话头,似闲聊般,随口玩笑道:
“孙总说的好啊,事在人为嘛,这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就算有困难也是正常的,但为了在意的家人,那多难的事也不能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对不?”
顾恒之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他屈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得用手段,用这儿解决问题,你说是吧。”
孙付嘉似懂非懂,觉得他好像在内涵什么,可他又说不出,他只能点头。
“也确实遇到过不少难关。”不知道想到什么,他顿了顿,失神片刻,见那二人都看着他,他又赶忙接上,“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叶敛回到家中,刘婶正在准备晚饭。
听刘婶说孟年又在房间里画了一下午画,男人眉头又慢慢拧起。
刘婶拦了下急匆匆要上楼的男人,笑道:“我看太太今天还挺开心的。”
叶敛脚步一顿,“开心?”
“是啊!我下午陪了她两个小时,她非要拉着我练画,”刘婶眼底露出笑意,又浮现一抹怜惜,可惜道,“你说咱们想画点什么都不一定能画好,她现在眼睛不方便,难上加难啊。”
叶敛若有所思,上了三楼。
他推开门时,小姑娘正背对着他,对着画板忙活。
地上依旧扔了不少废纸团,但从纸团的形状来判断,能看出画作主人不再似前几日那般烦躁。
叶敛随手将臂弯处的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阔步向她走近。
听到脚步声,孟年倏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
她惊喜转身,后背上拥来一具温暖的躯体。
耳朵上传来痛感,湿濡的舌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拿着绘图铅笔,脸瞬间爆红。
“你、你……”
“我想你了。”他低低地开口。
孟年脸上的绯色彻底暴露在空气里,她的羞赧无所遁形。
“喔。”
她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好学生,在男人的示范下,她知道,自己也该说出类似的话。
她不太熟练地说:“那我,我偶尔也想到你了。”
“只是偶尔吗?”男人埋首在她颈间,浅浅呼吸,“画上不是我吗?画我不需要想我?”
孟年:“……”
她不太高兴地挣了挣,“画上只有一个圆,你能看出来是什么?”
她轻轻抿了下唇,别过头去,“就知道,我画得差劲。”
叶敛低笑着,又重新抱了上来。
“画了一下午,还在画圆?”
孟年幽幽:“我又看不见,一个下午能把线画直,把圈画圆就不错了。”
“嗯,是很圆,非常圆。”
孟年不想和他说话,拿起笔又要继续。
指间夹着的铅笔忽然被人抽走。
随后手指被人包裹进掌心。
他用温柔的力道徐缓地揉捏着她泛酸疼痛的手指,她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热意。
脑海里突然闯入一个画面——
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低眉浅笑,低头专注凝望着她,将她半揽在怀里。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他低下头,对着她被笔硌出红痕的指尖轻轻吹气。
孟年咬住唇,抬手按住怦怦跳的心脏。
如果……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再画人的话,她一定要把这一幕、把他们两个记录下来。
“走吧,去把你的小花脸洗了,下去吃饭。”
叶敛笑着将她的身子转向,推了下她的肩膀。
孟年红着脸,顺着他力道的方向往前走,去洗脸。
卫生间门关闭,叶敛的手机来电。
来电显示是王裕。
叶敛收了笑容,接通。
“boss,都查清了,孙杏的确有个哥哥。”
是谁自不必多说。
“下午孙总说的合作,您看……”
叶敛走到窗边,目光透过玻璃,落在一片暖黄的落日余晖中。
不知十年前改变她命运的那个下午,是否也有这样美丽的夕阳。
“好啊。”
作者有话说:
叶敛:看我不玩死他。
孟年:快30的人,身体还挺好。
顾恒之从拍卖会出来, 在停车场和孙付嘉道别后,坐上了自己的车。
特助将车开出会展中心,不解:“您为什么要给孙总出主意?”
顾恒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是想说我怎么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吧。”
特助噗嗤一笑, “可不是, 撺掇他去买仿画,可不就是馊主意?”
顾恒之冷呵了声, 合上眼睛。
他靠着颈枕, 困意浓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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