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孟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清忆眼泪很快淌下,带着哭腔, 她恳求道, “那只是个意外, 你别把这事说出去, 尤其不要告诉叶奶奶,行吗?”
“都是酒喝多了,才不小心……他如果真的有心背叛你,绝不会等到你手术之前——”
话说到一半,赵清忆突然捂住唇,止住话头。
样子做成一副好像是她不小心说漏嘴似的,哭得梨花带雨,往前伸手,姿态卑微地想要去拉孟年。
叶存礼被酒精和赵清忆的眼泪刺激得血冲向头顶,憋了许久的闷气找到个出口便倾泻而出,
他终于忍不住,开始不遗余力地指责孟年。
“你离她远点,小心她也给你一巴掌。”他把赵清忆一把拉向身后,似笑非笑,“你用不着求她,谁知道她是不是要高兴死了。”
“她巴不得咱们出错,这样她就更有借口针对我。”
叶存礼毫不客气地指责道:“虽然我做过错事,但你扪心自问,你一点错都没有吗?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你呢?问题明明都出在你身上!谁让你不给我碰!”
孟年气得手指发麻,她没想到叶存礼做了亏心事以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倒打一耙。
她看不见也能猜得到,这个一直把她困住、强迫她的、口口声声说要对她好的人,此刻把别人护在身后。
孟年想不通,如果他这么委屈,为什么不干脆地同意分手呢?他在执着什么?
“我记得事先我们有说好,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同意了。”
“况且,我犯不着对你的过错幸灾乐祸,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很恶心。”孟年偏过头,“叶存礼,好聚好散的话,彼此还能有最后一丝体面,再纠缠下去,我真的会做出你想不到的事。”
“叶存礼,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不要一而再地逼迫我。”
叶存礼依旧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坚信她只是要“驯服”他。
“你现在满意了?看我这么狼狈。”他嘲讽道。
孟年直白地戳穿他自信自负的谎言:“我从没跟你说过吗?那你现在听好。”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以前懦弱胆小,不敢和外婆说出我的想法,让她误会我对你还算满意。”
其实孟年是个不太会说自己诉求与感受的胆小鬼,她要感谢叶敛的开导,让她能勇敢拒绝,成为更好的自己。
像她一样内向胆小的人很多,她遇上了一个能推她一把的人,是她的幸运。
“叶存礼,我没有一时一刻喜欢过你,”孟年低着头,没什么底气地轻声喃喃,“我讨厌你……”
叶存礼愣了下,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没有人能逼你做出违背意愿的选择,你自己也不行。”
——“想就是想,不愿意就要拒绝。”
孟年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不清的双眼坦荡地望向前方。
她鼓足勇气,掷地有声道:“我就是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今后请你从我的生活里滚开!”
一秒,两秒——
然后,叶存礼疯了。
他红着眼,用力咬住后槽牙,连连挤出几个“好”字,“划清界限是吧,那分手之前,我非碰你一回不可。”
怎么样他都不能一点便宜都不占。
叶存礼被刺激得疯癫不已,猛地朝孟年扑过去!
朋友说的对,他就是太给她脸了。
孟年看不到,她听到声音本能地往后退,缩着脖子,害怕地抱住头。
身前忽然略过一阵清风。
风里夹杂着她熟悉的味道。
孟年鼻子一酸,眼泪蓦地冲出眼眶。她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强撑了许久。
她其实也非常委屈。
“嘭——!!”
一拳到肉的闷响,叶存礼被人揪住领口,拎起来,又用力掼在地上。
耳边是赵清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孟年茫然地放下手,抬头望去。
叶存礼捂着瞬间青肿的嘴角,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赵清忆惊惧交加,想要上前去拦又不敢。
叶存礼低骂着睁眼,看清来人,顿时清醒了大半,他震惊地仰头看向男人。
他失声叫道:“小、小叔!您怎么在这?”
“叶存礼,这就是你作为男人的风度吗。”
叶敛收回手,缓缓起身,他视线微垂,眼睑下铺了浅淡的阴影,居高临下地冷淡睨着他的亲侄子。
“你父亲是这样教你的?”
“深夜闯入别人的居所,未经允许,意图侵犯,”男人低沉的音色缓缓而出,“你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教养?”
叶存礼脸色煞白,被训斥得抬不起头。
如果是平时,他不敢反驳叶敛的话,但今天酒喝得有些多,他心里一直压抑的不甘怎么都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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