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免疑惑,“可你也说了……你是他选出的状元,他为了脸面,一定会重用你啊?”
“是。”顾诚因松开唇齿,那鲜红的耳珠被吮得更加明亮,如宝石一般惹眼动人,他慢慢移开目光,从一旁拿出帕子,包在了她的手上,“所以,若我不懂他的心思,或是不能与他一心,他可以有千万种法子,让我不必折损他颜面……”
林温温动作微顿,似是没有听懂。
顾诚因附在她耳旁,用那低沉到几乎jsg听不见的音量,道:“我会死。”
可以是意外,可以是病逝,总之,皇上不会留他。
林温温登时一惊,手下意识用力握紧,顾诚因吃痛吸气,连忙又去握住她的手。
“所以,”林温温终于明白过来,她合眼深吸一口气,哑然出声,“我若回了林家,便是我同意,我爹娘同意,我们也无法成婚……”
“温温,这是其中一个缘由,还有一个……”顾诚因声音愈发涣散,他牵住她的手,让她暂且不动,遂又轻舐起唇边的红玉珠,一点一点又入耳廓。
耳鬓厮磨中,他气息虽然凌乱,字音却丝毫不差的送入她耳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们不配为你亲人,他们未曾给过你该有的关爱。”
这句话,方才刺青时,顾诚因已经提起过,林温温叹气,声音虽颤,可还是不愿听他这般说自己的亲人,便出声驳斥,“你说得不对,他们待我极好,从未缺衣短食,娘亲更是将最好的东西都会给我……”
“你是说,连炸面茧都不允你吃?”顾诚因讥讽道。
“我娘那是为我好,那些东西吃多了会胖!”林温温不悦,偏过头不想让他继续吮,他却又跟了上去。
“她为何怕你胖?”顾诚因问。
林温温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胖了就寻不到好人家了啊。”
顾诚因道:“所以,你的存在是为了寻到好人家么?”
“对……”林温温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只说出一个字,便又倏然停住。
耳旁的顾诚因也停了下来,他抬手抚住她脸颊,让她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他眼神半迷离,却异常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为他们所生,他们供你衣食住行则为应当,不是你求着他们生下你的,反而是他们求着你平安降世。”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似是忽然多了一层水雾,“孩子不欠父母,这是我爹娘自幼就告诉我的,所以……”
“温温,”他粗粝的拇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拂着,“他们不该让你学着取悦任何人,你的存在不是错,你的样貌更为天赐,你便是你,你不是林清清,你也不必成为林清清……你不必成为任何人,你便是你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林温温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红了眼尾,也不知为何眼泪落下时她没有察觉,只口中尝到眼泪咸咸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们可曾真的相信过你,呵护过你?”顾诚因覆上她唇齿,哑声道,“温温,是他们不配。”
林温温愣了许久,直到顾诚因喟叹出声,手帕被湿透,她才倏然回过神来,她将他用力推开,朝他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
“配不配是我说得算!不是你!顾子回,你没有父母了,所以连我的父母也要夺走吗?”
她将方才刺青时,她没能说完的那句话,终是说了出来。
顾诚因脸色微暗,没有出声反驳,只垂眸清理着那片狼藉。
林温温却没有就此打住,她被他方才的那番话,刺得心口生疼,她索性直接与他说开,“顾子回!你不许这样诋毁他们!”
“顾诚因!你就是个疯子,你残忍,卑劣,阴狠,……”她将她能想到所有辱骂人的词汇,全部用在他身上。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觉得,我只能和你在一起,只有你对我最好!可你真的对我好吗?”
“你要是真的对我好,便不该和我说这些!”
“顾诚因,我恨你!”
林温温愤愤起身,抬手还要去推他,却被顾诚因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缓缓抬眼,眸中沉冷晦暗。
然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三娘,月底关试一过,我便带你去见他们。”
“我不信你。”林温温依旧愤然。
顾诚因不欲解释,拉好衣衫,起身离去。
房中只剩林温温一人,随着门外脚步声的远去,她好似彻底没了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伏案痛哭。
爹爹和娘亲是疼爱她的,他们是疼爱她的,一定是那顾诚因太过卑劣,故意这样诋毁他们,一定能是……
可……他们为何认不出她的绣活,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她……
立春之后,天色渐暖,望烟楼也停了火墙,顾城因自那日之后,便一直宿在主院,但每日用膳,还是会与林温温一起,只用膳之时,静得有些骇人。
关试这日,皇城外停靠着各府马车,林府的一早天尚未彻底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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