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茉沿着走廊走到了病房最外端的茶水间,上午明媚的阳光正透过贴了白瓷砖的墙面进入,捋出一道柔软的淡金色光线。阮茉一下子靠在了饮水机旁,打开了热水,水哗啦哗啦往下放,蒸汽瞬间就从烧开了的滚烫热水中冒出。
不一会儿便弥漫了整个茶水间。
阮茉的肩胛骨贴在墙壁上,墙面冰凉,很快有水雾在瓷砖上凝结成水珠。湿漉漉的空气,金灿灿的阳光,哗啦哗啦往下流的流水声,阮茉死死咬着牙。
忽然,就绷不住了。
脑海中全都是那天夜里最后出现在烈火之下的黑色纹身,因为当时过于的崩溃,所以那夜每一帧的画面她都记得格外清楚。
那个龙纹身几乎都快成了日后她做噩梦的梦魇,她是一定不会忘记那条龙的每一步花纹。周子珩虽然只是稍微下拉了一点儿衬衣,阮茉还是只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她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是同一个纹身图腾!
阮茉浑身颤抖地蹲在地上,水从杯子边缘溢出了,晕到了外面。有护士听到了声音,赶忙跑了过来,看到小姑娘蹲在那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小姑娘,你怎么了呀?”
“……”
陌生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劈开了阮茉正在出神的神经。
将她拉回了现实。
阮茉怔怔地抬起了头。
眼尾有点儿红。
似乎是被水蒸气给扑的。
“……”
那是个很温柔的护士小姐姐。
说着一口很甜的英文。
阮茉坐在那里好半天。
最终她摇了摇头,扶着墙,站起了身。
掩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用流利的英语,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没事……啦~”
……
阮茉十分想知道那个图腾更精确的模样,她是个做事必须稳扎稳打才能全力相信的人,哪怕有一丝误差,她都不愿意轻易去相信。
可周子珩并不好折腾,毕竟她在周府都已经三年之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的裸/背。
她要怎么才能更直观地去见一次、哥哥的那个纹身呢?
……
阮茉晚上不在医院里睡,周子珩在丹麦有好几处房产,挑了一个靠近漂亮风车的,让小茉莉过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阮茉破天荒地去煮了粥。
周子珩正在病房里批阅文件,一大清早周助理的目光就躲躲闪闪,周子珩刚要询问周雾这是怎么了?阮茉便提着红色的保温桶进来,轻轻地关了门。
小茉莉今天换了一身淡粉色的旗袍。
阮茉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穿旗袍,每一次都能看得出是在遵循周子珩的意思才穿的,周子珩出差的时候她就换了全套的卫衣工装裤,喜欢更自由自在一些。周子珩给她买了许许多多的漂亮旗袍,她只能勉强挑那么一两件相对宽松方便的穿着。
然而今天她却穿了一身往日完全不会见到的紧身修身款式的旗袍,面料轻薄质地顺滑,还卷了长发。那过去总是盘起的乌发顺着肩膀流落下来,用珍珠发卡细微别在耳朵后。长发尽头是软软的胸,那旗袍实在是太修身了,腰肢勾勒的淋漓尽致,盈盈一握就易折断。
旗袍的开衩有点儿高,露出了肉色的丝袜。
周子珩停下笔,望着小茉莉。阮茉好像会勾人,尽管她就是那么规规矩矩站在病床的那边。
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
但就是,今天的阮茉,很不一样。
周子珩问阮茉,保温桶里是什么。
阮茉小心翼翼提过红色的小桶,一圈一圈转着上面的保温盖。
杯盖打开,腾腾热气瞬间笼罩住了阮茉的脸。
一颗颗水珠雾气,凝结在了少女狭长的睫毛上,和着窗外清晨的光,眼皮一眨,忽闪忽闪。
周子珩怔怔地看着阮茉,小姑娘捧着保温壶壶身,拿出别在旁边的折叠勺。
勺子展开,细细地舀出一些白色的米粥。米粥清香,还加了山药泥。阮茉低头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靠近了周子珩。
将那汤勺伸了过去。
“哥哥。”
“吃饭。”
“我喂你。”
“……”
一连好几天,阮茉都按时给周子珩送粥。
不光送粥,还每天都会换不重样的旗袍。周子珩再觉察不出不对劲儿那他就不用再姓周了,他当即就拨了周雾的电话。
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雾支支吾吾,半天,才绝望地承认了道,
“那天,送小姐回庄园。”
“……”
周助理回忆着那天的状况:
小茉莉也不知道从哪儿知晓的周子珩是因为她的缘故,才遭人暗算。虽然原因不是直接出自阮茉本身,可就是因为阮茉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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