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那侍卫拱手道:“这位大人,可是内子惹了您不悦?”
侍卫见?到他们这对?夫妻不相上下的丑脸,推搡一把谢洵,恶狠狠道:“你们走可以,但是这些东西得给?老子留下。”
他指的是竹篮中的菌子和草药。
元妤仪垂眸看向手中的竹篮,正要往回收,却被谢洵扭头使了个眼色,三两下被青年夺过。
她刻意压低原本清脆的嗓音,听起来?沧桑许多,还带着?几分哀怨。
“这可是卖了给?咱们补贴家用的啊……”
谢洵却瞪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将两个竹篮都递给?气?焰嚣张的侍卫,又装模作?样地警告元妤仪。
“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这可是城里的青天大老爷,看上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东西那是咱们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那侍卫被他刻意的恭维讨好,扬声道:“想不到你这乡下人还有这样的见?识,就是这张脸实在?太丑了些,不然本大人定要给?你找个职位。”
谢洵干笑两声,连连道是,瞥见?已在?另一边进城的严先生和吴佑承,便要告辞。
侍卫长已经收了东西,也不想再与?这样丑陋的乡下贱民多聊,便对?另一个手下道:“放行。”
谢洵揽着?嘤嘤哭泣的元妤仪进了城。
进城后,身边没了那些巡查的侍卫,元妤仪松开捂着?脸的手,冷嗤一声。
“这就是江长丘口中海清河晏、人杰地灵的兖州城,简直无法无天!”
谢洵自然而然地抚了抚她的脊背为她顺气?,“上梁不正下梁歪,待他们倚仗的官员们倒台,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不成气?候。”
……
严先生在?最前面带路,引着?他们转弯走进一个鲜有人迹的巷子,“草民只能帮到这儿了。”
元妤仪和谢洵都明?白,严先生患有腿疾,吴佑承又是他唯一的学生,他会帮忙,却不会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他们冒险。
这是人之常情,不可强求。
元妤仪道:“先生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我与?驸马都会记在?心中。”
她的话音一顿,对?上吴佑承期盼的目光,又郑重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先生上次跟靖阳提过的请求,请恕靖阳不能答应。”
严先生一愣。
“诚如先生所?言,褀为天资聪慧,孺子可教,可若您此时强硬地将他逼走,他远在?上京,又真的能放心么?”
少女音调平缓,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您希望褀为变成一个只知报仇,却忽略恩师十载情谊的人吗?”
谢洵虽不知他们之间曾经说过什么,但也能隐隐猜到严先生曾经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只是元妤仪既然拒绝了,他便只需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故下意识站在?少女身后。
“先生放心,褀为的卷宗我已看过,小小年纪却虚怀若谷,是个可造之材,待世态安稳,谢某会向陛下请奏破格录取。”
良久,严先生脸上的神情似有松动,只是五官面容依旧狰狞。
他拄着?拐杖,无奈地道:“公主和驸马既然都是这样认为,那便让他暂且留下吧。”
一旁的少年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元妤仪和谢洵,拱手告别。
元妤仪见?这件事解决,也不再耽搁,轻轻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温声道:“谢衡璋,我们走吧。”
谢洵点头,正要离开时,身后却又响起一声不确定的询问。
“公主方才?唤的可是驸马的表字?”
元妤仪转身,有些狐疑地看着?嘴唇翕动微颤的严先生。
谢洵直视着?眸中神色复杂的严先生,应道:“是,谢某表字衡璋。”
严先生嘶哑的嗓音有些颤,“这表字,是宣宁侯取的么?”
谢洵眉头微皱否认,“乃家母定下。”
严先生语带试探,哑声道:“王夫人?”
谢洵原本不欲说这些,可是看到身旁的少女亦在?抬眸望着?他,鬼使神差地,他并未排斥。
“不是,在?下的生母姓陆。”
严先生闻言忽然重重地咳起来?,那张原本便狰狞的脸因激动变得通红,泛粉的皮肉外翻。
他扶着?吴佑承的小臂站稳,看着?谢洵的脸,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声音极低地喃喃道:“你……”
严先生的话断断续续,最后不知想到什么,干脆没有再说,只对?元妤仪道:“公主,江长丘虽是江丞相本家侄儿,可他只是江相安在?地方的一枚棋,一个伥鬼而已。”
元妤仪闻言一愣,在?渚乡这些日?子,严先生并未与?她说过这些,今日?怎会突然提起?
“公主以贪污灾款,欺压百姓、谋杀皇族等罪名或许可以斩杀节度使为民除害,却动摇不了远在?上京的江丞相根基。”
严先生说起这些话时并无半点费劲,宛如这些局势早已在?他心中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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