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奶奶还晒了不少咸鱼,味道可好了,做起来也不麻烦,直接蒸米饭的时候,搁在上头就行了。
终于在年二十九,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父女俩直接准备闭门谢客,猫上几天,等大年初一再去客栈这边拜年。
安卉父女俩是不打算回安家村过年的,他们这一支人丁就是少,往上数得到安卉的太爷爷处,才有两个亲兄弟。但别说太爷爷了,安卉的亲爷爷都去世好多年了。
堂叔和傅奶奶也不准备回去,直接就在客栈里过年了。但堂叔是有亲人在村里的,他爹是没了好多年,但他爷还有叔伯,都在村里。
据安父说,那是因为堂叔母子俩跟村里的亲戚关系很不好。
更确切的说,是他们跟除了安卉父女俩之外的所有亲戚,都已经没了来往。而追根究底,则是源自于傅奶奶的倔强。
傅奶奶是年轻就守寡的,具体年岁不知,但应该不到二十岁。她娘家人得知消息后,让她回娘家再嫁。她夫家那边,因为子嗣众多,连亲爷爷都不在乎这个孙子,只想着让儿媳妇改嫁,儿子家中的田产家当则归他,至于孙子可以过继给族中没有子嗣的人家。
客观的说,寡妇再嫁了,又能重新拥有新的家庭和儿女。孩子因为当时还没有任何记忆,虽然送给别人养了,但这个别人其实是同族之人,条件也不错差的,亲爷爷和叔伯又在一个村里看着,按说日子也是能过的。
反正在其他人看来,就挺好的,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任何坏处。
但傅奶奶她不干。
她就要她的儿子,无论谁劝都不听。为此,她娘家那边甚至以断绝关系来威胁她,夫家这边也是冷漠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在饱尝到一个人带孩子的苦果后,主动改嫁离开。
结果,傅奶奶愣是撑了下来。
一个人照顾孩子,一个人下地劳作,一个人养鸡养猪,一个人上山柴禾割猪草……
等她儿子长到十来岁时,她索性将几亩薄田便宜卖给了叫嚣得最凶的小叔子,带着儿子来到镇上讨生活。一开始,她并不是开客栈的,而是在客栈里打杂做事。再后来,原先的客栈掌柜年岁大了,要回乡下养老,而她儿子当时也有十五六岁了,就索性咬牙接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客栈是租的,每年的租金、各方面的耗损、母子俩的吃喝嚼用等等,算下来其实攒不下几个钱。
这也是为什么安堂叔一直没能娶到媳妇儿的根本原因。
可不开客栈,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好在母子俩啥都会,安堂叔还有一手木匠手艺,谈不上有多好,不过平日里客栈里桌椅板凳窗户坏了,他自个儿就能修。总之,日子虽然过得一般,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太苦了,母子俩反而觉得这样忙忙碌碌的,就挺好。
也是因为心里带着气儿,俩人几乎不回村里,上一次回去,还是五年前,安堂叔的亲奶奶过世,他一个人回去给奶奶磕了头,送完就回来了。
按照这个算法,估摸着下次回去,就该是把他爷爷送走了。
在知道这事儿后,安卉还问过她爹,问为啥堂叔和傅奶奶能跟他们家交好,不是应该痛恨所有姓安的亲戚族人吗?
“你想多了,又不是同一支的。再说了,他们以前日子不好过,咱俩就好过了?原身父女俩比他们过得还清贫呢,饥一顿饱一顿的,你瞅瞅你自个儿,这两年你胖了多少!”
安卉当场愣住,心说聊天就聊天,咋还突然改成人身攻击呢?
谁胖了?她这是长身体!
“你就不能反省一下你自己?人家寡母带着儿子,把儿子养得高高壮壮的。你是鳏夫带着闺女,瞧我以前瘦成啥样儿,都皮包骨头了!”
“那是原主不是我!”安父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我啊,两辈子我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吃你的炸丸子去!”
对于安父来说,过年才是真正的休息。
毕竟,他的工作性质非常特殊,即便这十里八乡真的有人过世了,家里人也不会赶在年节里找他的。
最少也得过初五吧?
果不其然,安家父女俩过了一个舒坦且清闲的好年,也不用忙着走亲访友,唯一需要上门拜年的,就是客栈那边了。
对了,安卉还得了个压岁红包。
拿到了压岁钱,她才意识到前头两年包括今年,她爹都没给她压岁钱。
“你瞅瞅这是啥?仔细瞅瞅!”安卉只差没把压岁红包往她爹眼皮子底下怼了,“你就没个想法?”
安父立马心领神会,伸手就要接过来:“小孩子拿啥钱,来,给我。爹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以后再给你。”
多么熟悉的话啊!
“我要是还能上当,我就是个憨憨!”安卉飞快的将红包收回来,同样的亏,她不会吃第二回 。
堂叔给的压岁钱当然不多,但意义是不同的。安卉决定,等会儿去街面上逛一逛,虽然多数店铺都还没开门,但运气好的话,还是能碰到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譬如卖冰糖葫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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