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了。
杜昙昼扳过莫迟肩膀让他看那处:“你能跳到那里么?”
莫迟望向那窄窄的一段梁木,呼了口气:“呼……我试试。”
脚下能够站立的地方越来越小,再等下去就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莫迟没有经过太多思考,他弓身站在木板边缘,瞅准横梁便是纵身一跃。
他瘦削凌厉的身形在空中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就像山林中最敏捷的豹类,精准稳当地落在了只有几寸宽的木梁上。
横梁承受了他从高空下坠的力度,却没有产生任何摇晃。
莫迟站稳脚跟,保持住平衡,回头对杜昙昼大声道:“很结实!快下来!”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杜昙昼脚踩的木板就已经降到和横梁平行的高度了,杜昙昼只要一迈腿,就能轻轻松松地走到梁木上。
可就在此时,整座匪寨突然猛地产生了摇动,像是有什么大型机关在地下被开启造成的震动。
随着墙体的异动,莫迟身体陡然一晃,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右下方摔去。
紧急关头,杜昙昼顾不得许多,猛地伸出手,一把抱住莫迟的腰,将他拉向自己的方向。
莫迟是抱住了,可杜昙昼手里的剑却因此滑落,重重掉向了水面。
三尺流光青峰,撞到钢刀后高高弹起,又再次落下,最终掉入尖刀阵之间的缝隙中,再也捡不回来了。
而莫迟虽然又回到了那块木板,但眼下那木板小到只能站得下杜昙昼的一双脚,他是踩在杜昙昼的脚上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当他终于站稳身形时,木板已经降到比横梁还低的位置。
“来不及了!快上去!”杜昙昼顾不得心疼自己的剑,抱住莫迟的腰用力将他往上一送。
莫迟两手扒住梁木边缘,只凭手臂的力气把自己吊上了横梁。
就在他再度攀上那根窄木,回过身准备拉杜昙昼时,杜昙昼脚下的木板终于支撑不住,彻底解体了。
在莫迟惊愕的目光中,杜昙昼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朝下方水中遍插的钢刀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莫迟猛然往前一扑,抓住了杜昙昼肩头的衣服。
两个人重量叠加,莫迟登时被带得往下滑了几寸,但他不肯松手,咬牙对杜昙昼道:“快上来!”
杜昙昼一抬手,莫迟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须臾后,当他终于把杜昙昼拉上了横梁,两个人站在梁上喘了半天气,谁都不说话。
抬眼看向对方,都看到了一张因为紧张而煞白的脸。
横梁不是久待之地,顾不上品尝劫后余生的喜悦,两人继续寻找逃生的出路。
好在这次,深坑里的机关是全数出动殆尽了。
梁木之下就是水池边缘,那里顺着墙建了一排砖石路,道路尽头隐约有一扇矮门,不出意外的话,从那里就能离开这个坑洞。
莫迟从梁木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了地。
杜昙昼却比他狼狈多了,跳下横梁时摇摇摆摆,落地时还腿一软,屈膝半跪在地。
莫迟看得满脸诧异,杜昙昼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不会是吓得吧?
杜昙昼摆了摆手,哂道:“无妨。”
还要扶着墙才能站起来。
莫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低头看向杜昙昼的腿,在他的左侧大腿外侧,果然有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什么时候——”莫迟立刻想起,杜昙昼在跟着他跳下来前还是好好的,这定是为他挡箭时,被羽箭射出的伤。
“别慌。”杜昙昼很冷静:“只是皮外伤,我从衣服上撕条布下来扎住,就能行动自如了。”
隔着染血的布料,莫迟能看见,在杜昙昼雪白的大腿皮肤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显得十分骇人。
只是那伤如杜昙昼所言,只是清浅的表皮擦伤,看着可怕,实际上伤得并不深,只是划破了外面的皮肤。
杜昙昼正准备撕衣服包扎,莫迟却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一卷纱布和一个小药瓶。
“我总感觉此次进入匪寨定会有人受伤,所以就带了这些东西,刚好给你用上了。”
莫迟把药瓶扔给杜昙昼。
杜昙昼背靠着墙坐下,曲起左腿,拧开瓶盖,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粉末接触外伤的一瞬间,立即带来尖利的锐痛,杜昙昼“嘶”了一声,受伤动作却没停,还在忍着疼给自己上药。
莫迟拿着纱布站在一旁,始终不言语,也没有上来帮手的意思。
杜昙昼闭着眼,龇牙咧嘴地咬着牙根,等待疼痛过去。
过了一会儿,最猛烈的那阵痛楚渐渐缓解,见莫迟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偏头看了莫迟一眼,向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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