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盐。从那时起,下官就明白,定是乔和昶暗中勾结外人,将官盐拿去私贩牟利了。”
当夜,时方砚回到州府查看州志,看出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馥州水系发达,又是盐铁两者的产地,自古以来湖上水匪就十分猖獗。
冉遥刚升任刺史,第一件事就是开凿水路,目的是防范水匪。
此举失败后,国舅爷每次在官船行船来到岛屿区前,才确定航路,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水匪劫掠。
馥州匪贼在湖上纵横上百年,为何乔和昶来到此地不久,他们就销声匿迹了?
时方砚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和乔和昶合谋运走官盐的,正是水匪。
“国舅爷把官盐拱手奉上,这些贼人坐享其成便可,何必再花大力气去抢劫呢?”
第61章 杜昙昼和莫迟逃脱不及,直直朝下方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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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时方砚开始暗中监视国舅府。
蹲守了七八天后,他发现管家计勇会频繁地出入乔府,形迹十分可疑。
有次趁计勇外出,时方砚一路跟了上去,最后发现对方的目的地正是延通寺。
联想到设在悟街的黑市盐铺,时方砚越发确认,这里极有可能是乔和昶命令计勇与水匪暗中接触的地点。
他跟踪计勇到了延通寺后山,见他在某间藏经阁与一个用斗篷遮住半张脸的男人会面。
两人在房中密谈了什么,时方砚不得而知。
当斗篷男子离开时,时方砚仍想跟踪上去,可惜对方身手敏捷,似乎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没走出多远就把时方砚甩掉了。
那天晚上,时方砚在房中苦思了一夜。
若是只像这样在外围调查,也许他永远都无法查出真相,他必须想出一个能深入其中的办法,才能查清背后的真正主谋,获得足够有力的证据。
天亮前,时方砚下了决心,他决定孤身潜入匪寨,刺探进水匪内部打探情报。
说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迟:“这个方法,还是下官想到了莫大人以后,从夜不收身上得来的灵感。”
杜昙昼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时方砚以为会获得杜昙昼的赞赏,会被夸勇气可嘉、智勇双全之类的话。
谁知杜昙昼语气毫无波澜地问:“你没事想他干什么?”
时方砚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一丝提防,他对杜侍郎解释道:“大人,下官是想起临行前莫大人说的话,才有感而发的。”
莫迟想到那只画在纸上的雕鸮,问道:“你在离京前,就知道在馥州会遇到危险了?为什么?那时你还不清楚乔和昶与水匪之事吧。”
“咳——”时方砚清了清嗓子:“此事恕下官无法回——”
杜昙昼打断他:“是因为你本来就是陛下派到馥州来调查乔国舅的吧?”
时方砚一怔。
杜昙昼继续道:“年前陛下就把冉遥召入京中,那时他就对乔和昶起疑了吧?估计是怕冉遥看中自身的刺史之位,不敢下手调查,所以陛下才把你这个神童科的进士派来馥州做别驾。陛下是从哪里起了疑心?是不是馥州进贡的盐铁出了问题?”
时方砚苦笑一声,认输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过年前,就在冉遥离京后没有多久,皇帝就把时方砚叫进了宫里。
皇帝把一沓工部呈上来的奏折摆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时方砚看了几封,就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过去一年间,馥州进贡的盐铁质量都有很大程度的降低,尤其是近半年,盐里居然开始掺入了湖沙。
临淳湖沙洁白细滑,观之与食盐几乎没有差别,若不是近半年的盐没有运送到地方,而是直接送进了工部使用,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盐里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对时方砚道:“朕年前命冉遥追查,前几日冉遥上书,请求朕为他派一员京官前去相助。朕也能理解,他是馥州地方官,许多事情就算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不敢彻查。朕把朝中众臣想了个遍,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你去馥州帮他吧。”
皇帝又说:“乔和昶是朕的亲舅舅,朕不想冤枉他,你去替朕查清楚,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到底是途中有人暗做手脚,还是他乔和昶别有异心。”
时方砚很明白,他这是接了个烫手差事。
乔和昶在馥州势大,他孤身一人进入调查,冉遥不一定会对他提供太多帮助,可乔国舅一旦发觉他的意图,却必定会下手对付他。
凭他一介六品官员,想要扳倒皇帝的亲舅舅,谈何容易?
彼时莫迟刚刚被皇帝公开身份,还被赐了五品郎将的官做。
时方砚想起这个他默默敬佩已久的英雄,决定听听他的看法。
这才有了送别宴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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