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顺势接过他手里的刀,看都不看,反手就是一刀,精准地刺入另一刺客的咽喉,那人还没来得及眨眼,莫迟的刀就从他喉管里抽了出来。
鲜血四处飞溅,那刺客张大了嘴,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仰面栽了下去。
莫迟变反握于正持,左手往前一送,人还没进入车厢,就捅穿了车内蒙面人的后心,那人正面对着怀宁,他一口血往前喷出,带着腥气的血尽数喷向怀宁。
怀宁抬臂一躲,脸上倒是没溅到,衣袖却被血染得通红一片。
怀宁片刻后抬起头,见到饱蘸了鲜血的衣服,整个人都呆住了。
莫迟提溜着那刺客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转头对怀宁冷声道:“别叫。”
怀宁一愣:“……什么?”
莫迟懒得回答,当着她的面,把刀插进车内最后一名蒙面人的腹中,又迅速拔出。
热血汹涌喷出,从车窗一路溅到棚顶,就连莫迟的手上都流满了血。
怀宁浑身一抖,而莫迟已经从车窗跃了下去。
怀宁在车里呆愣了半天,才猛地坐起来望向莫迟的背影。
……我根本没打算叫!
莫迟站在车下,把手上的血一甩,举刀对准那刺客指挥:“把面具摘下来。”
那人此前明明十分骁勇,倒地的翊卫中,有过半数都是被他所伤,可当莫迟举刀对准他的时候,他却迟迟不见动作。
莫迟不再等待,杜昙昼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脚步,他就已跃至那人身前,径直去掀他的面具。
那人往后一折腰,抽身急退数丈,同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其余刺客听闻,也不恋战,同他一起往来时方向急速撤去。
莫迟却不放过他,提刀往前追去。
“穷寇莫追!”杜昙昼急道:“他们人多势众,你要——”
话还没说完,莫迟就把手中刀远远朝那人掷去,那人听到耳后传来的风声,猛地往右一躲,就在这个略显狼狈的动作间,杜昙昼忽然发现,那人脚步并不稳健,似乎有轻微的跛脚。
“他脚上有伤!”杜昙昼立即高声提醒。
同时莫迟已经趁那人分神之际,冲到了他身后,手甚至都碰到了他的肩膀。
杜昙昼本以为莫迟听到他的话,会马上攻击那人的双腿,没想到莫迟竟出现了短暂的犹疑,不过那短短的一瞬间,蒙面人便从他掌下脱身,带领一众同党消失在山林间。
莫迟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往回走。
杜昙昼立即迎上去:“你没受伤吧?”
莫迟却不看他,直直向怀宁的马车走去,怀宁透过窗户定定地看着他,仍是惊魂未定。
莫迟走到马车后,一把拉开车门。
“不要!”怀宁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马车门大大敞开,露出了藏在车后货箱里的一个男子,那男人紧闭双眼,昏迷不醒,身上隐隐传出血腥味,像是受了伤。
“他们是为了他来的。”莫迟冷冷道:“还请殿下告知我等,这人究竟是谁?”
怀宁脸色苍白,婢女从她身后惊慌地看过来。
杜昙昼走上前,见那男子一副寻常书生打扮,虽闭着眼,也能看得出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胸口受了伤,但被处理过了,用来包扎伤口的是一块手帕,帕上绣着蝴蝶繁花,分明是女子的物件。
“殿下,这是……”
怀宁像是终于从刚才那场截杀中回过神来,她顺了顺胸口的气,坐直身体,又恢复了郡主的仪态。
“这人是本宫在下山路上所救,当时他受了伤倒在路边,冻得没有知觉了,他身处荒山野岭,若是本宫不救他,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路边,本宫一时不忍,命人将他送上了车,彼时他伤口流血不止,本宫手边一时没有干净的布条,便用手帕为他包扎止血。”
杜昙昼看他的打扮,算了算时日,心想:
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殿试,这人看上去像是进京赶考,后在途中迷路的书生,身边没有行囊又受了伤,像是被山匪所劫——
不对。
杜昙昼突然见到那人的手,他的右手心拇指和无名指下偏右的位置,各有一颗茧,这是常年握刀的人才会有的老茧。
这人不是个简单书生,分明是个会武的。
这样一个来历模糊的人,为何会被蒙面杀手追杀?那群追杀的刺客,又是什么身份?
还有……那个指挥见到莫迟就收了手,而莫迟明明可以抓他,却故意将他放走,是不是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杜昙昼看向莫迟,按下了满心的疑问。
两个时辰后,皇宫川泽殿。
年轻的大承皇帝褚琮,正在追问杜昙昼:“然后呢?那群刺客就这么跑了?”
杜昙昼笔直地跪在案前:“翊卫带人搜查了附近的山头,只找到几处模糊的脚印,恐怕是……无从追踪了。”
“荒唐!”皇帝斥道:“歹人都敢在缙京城外、光天化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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