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窦君请回了大殿,那时候窦绾便已经没了踪迹,万三后来将窦君大殿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后殿通向一败落的园子,那处少有人去,树丛掩映之处有半人高的墙洞,大概是窦绾早有准备。”
“所以窦绾同窦君,倒也远不如她们在人前表现出得那般亲切,至少窦绾早已经给自己留了后手。”
桑仕秾点了点头。
熙宁又问道,“那可有追查她的踪迹,如今她去了何处?”
“依照咱们的人传回的消息,窦绾并未回到独山国去,路线反倒更像是要北上京畿。”
“北上?窦家在京畿并无人手,她去那里做什么?”
“邵环据她留下的书信手稿推测,窦绾很有可能是息天子的人,她一早便知道赵侯设局。息天子有没有派兵围去清水河,她最是清楚。”
熙宁补充一句,“可她没有将实情告知窦君。”
“是,非但如此,窦君如此轻易便上了圈套,还很有可能是窦绾在旁推波助澜。”
若真如此,窦绾便复杂的直叫人头皮发麻了。
“此事倒真是叫人意外了。”
第二日清晨上路,行行复行行,又是两日路程方才进了郦下界。
如今赵国国丧,街边不少人家已经挂上了白幡,道旁一片肃穆,连往日奔跑玩耍的幼童都一致噤了声,只天边孤鸟划过,叫人更觉孤寂。
她方才进了宫门,却见一陌生宫人在车旁迎接,熙宁有些奇怪,“怎的不见张盖盖,我殿内一向是他打理。”
那内侍只说自己并不认识此人,说完便垂头不言不语,复又立在一旁。
还来不及细问宫中异样,赵侯便一身缟素前来接她进殿。
熙宁看他下巴处又生出短短的胡茬,便知这两日他定然忙碌,“若是累了,便先休息下,稍晚些咱们到阿娘殿中问候。”
熙宁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早该好好同细君重新认识一番。
“马车行进缓慢,我这边不觉疲累。倒是你,瞧着不过两日罢了,便憔悴这许多。”
熙宁轻抚他那道长眉,“这两日可有合过眼?”
赵侯知道熙宁这时候最为心软,故而故意将自己说得可怜了些,“每日完整能歇一个时辰便算很了不得了,今日对镜一瞧,两眼的红血丝都要淌出来了,着实吓我一跳。”
他故意夸大其词,将熙宁揽在怀中仰躺去榻上“晨起还摔了一跤,那会儿头晕眼花,连自己是谁都差点忘了。”
“竟如此严重良医来瞧过没有?”
“良医这时候哪有什么办法。”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瞧还是得你来。”
“我来?我来什么?”
他撼了撼熙宁,眼睛却亮晶晶的,“你陪我歇上一会儿吧。”
说完也不待熙宁拒绝,揽着她肩头便呼呼睡了起来。
显见是真的累了,竟还少见地打起了呼来。
大概是太有休息的气氛,熙宁原本睁着眼睛看着承尘想事情,结果再有意识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这时候夜幕降临,熙宁睁眼时赵侯已经叫人将裁减好的素服送了进来。
“息天子派了人来,先去见了使者再说。”
熙宁立刻便想到桑仕秾前一天说起的,窦绾极有可能是息天子的人,这事情实在也太过凑巧了。
窦君殁了不过才传两日,天子分派的人手便已经到了公宫之外,想必是窦绾早早提醒天子要做好准备。
“他们来,是单来吊唁,还是有其他事情?”
赵侯屏退两边侍者,学着自己给熙宁穿衣系带,“若我说他们单是来吊唁,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他笑意挂上嘴角,“息天子自己知道斤两,这时候来惹我可不是明智之举。”
熙宁也知道赵侯这时风头正盛,莫说是单息天子一人,就是燕国与息天子联手也绝不是赵侯的对手。
“可我总是担心,害怕窦绾自窦君处知道了什么,恐怕会对你不利。”
赵侯愣了一下,立马又松懈了下来,“这乱世,哪个不想从我手里分上一杯羹。”
赵侯将素缟给熙宁穿好,左右瞧瞧似乎尚可,又在她耳畔嘱咐着,“不必你去跪,你在人后坐着便好。”
熙宁心里早有成算,自己的月份不算很大,若是身子不觉得不适,点个卯总是需要的。
她便随着赵侯去了存放椁木的大殿。
有宫人一直在旁守着,熙宁只能从穿着打扮上瞧出哪个是赵宫中人,哪些是外人。
赵侯立小君的制书已经草拟完成,宫外稍有些门路的已经知道了小君人选,故而在殿中看到一温婉女子随在赵侯身侧,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看到女子已经隆起的小腹有些惊讶。
熙宁接过宫人递来的三支,已经燃着的明香,随着赵侯在蒲团上拜了四拜。
之后赵侯将人掺起,叫宫人搬了圈椅来,叫熙宁先坐着等候。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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