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炀人都傻了,琢磨半天才回消息,问贺光徊怎么想着去图书馆。
他琢磨了太久,贺光徊等不及去洗了个澡,出来看到手机里秦书炀的问话他想也没想说:“你建筑初步学得不太好,期末可能要挂科,我笔记做得比较全,明天拿给你看。”
贺光徊一边擦着头发上滴下来的水,一边发短信问秦书炀:“你信不信?看了我笔记你期末肯定不会挂。”
秦书炀当时回的就是这句话。
也是秦书炀第一次无条件地相信贺光徊。
很快,第二张便签纸从门缝里递进来。
上面写:我肯定相信你没搭理那傻逼啊!那傻缺还没到我胳肢窝,你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大二,同系的学弟总缠着贺光徊。他一个眼神没给,但架不住别人老说他俩关系好。秦书炀忍着醋劲儿给贺光徊发消息,诺基亚的按键被他按得噼里啪啦在响。
第三张便签纸。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不信?你拜完年就赶紧回来,我和我爸说好了不跟着他们去旅游。咱俩偷偷出去玩,车票我都买好了。”
龙飞凤舞的我相信一张接一张递进来,贺光徊都不知道秦书炀是怎么还能记得那么多过去他发的消息。
而最后一张便签纸写的那句我信就在前不久。那天公司突然有事,秦书炀不能陪着贺光徊去医院。
案例检查完,贺光徊被父亲抱回轮椅上。出诊室后他颤巍巍点开放在腿上的手机,秦书炀的消息跳了出来。
【幺幺别紧张,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乖乖听医生话,回来咱们继续努力就好啦。】
手机从小灵通用到了诺基亚,现在变成了一只手差点要握不住的智能机。
每一年,每一天,从在一起到现在只要贺光徊开口,秦书炀就能回应他无条件的信任。
学业、感情、后面的困境,再到现在两个人即便站在风雨飘摇的悬崖边,秦书炀给予贺光徊的信任都没变过。
只要贺光徊肯点头,他就还能接着往下走。这份信任不掺一点杂质,像极了他看向贺光徊时的双眼,澄澈又真诚。
贺光徊闭了闭眼,把上百张便签纸同那条毯子拢到一起紧紧揽进怀里。
他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费劲地把薄薄的纸片一片一片叠好,就像是把一片一片的自己重新粘起来。
卫生间里水声稀里哗啦响起,热腾腾的水汽扑到门上,秦书炀总算能摸到一点温暖。
等水声停止,秦书炀终于听见久违的咔嗒声。下一秒,门被打开,贺光徊湿漉漉地坐在轮椅上。
他手不方便,露在外面的脚上还有一点泡沫没冲干净。
“炀炀……”贺光徊双眼通红,抿了抿嘴唇,一只手手不自然地按着盖在腿上的毯子:“你带我回房,帮我重新找一条裤子穿好不好?”
透过笨重的轮椅,秦书炀看到贺光徊身后的卫生间。
满地的水渍,但连离莲蓬头有一段距离的马桶周围都有被水冲刷过的痕迹。拖鞋、袜子还有今早刚换的那条浅色运动裤都被扔进了脏衣篮。
“好、好。”秦书炀忙着点头,他弯下腰把贺光徊腿上的毯子裹紧在贺光徊身上,然后一把将贺光徊从轮椅上抱起来。
他抱着贺光徊回到房间里那个卫生间,重新打开花洒仔细地帮贺光徊重新洗了一遍澡,把他身上没冲干净的泡沫冲走。
被热水冲了两场,贺光徊的腿摸上去温温的,总算不像先前那样凉得吓人。
帮贺光徊穿裤子时,贺光徊抬手软软地推了一下秦书炀,“不穿睡裤。”
秦书炀迟疑着停下动作,“穿这个躺着舒服,还是我幺幺不喜欢?”
贺光徊手掉了下来,他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睡。”
旋即,贺光徊抬起眼看向秦书炀:“炀炀,你带我去超市好么?帮我穿出门穿的裤子好不好?”
超市的卫生用品区,贺光徊平静地伸出双手,抱起一包成人尿不湿,慢慢放到自己腿上。
他抬起头,眼底的惴惴不安弥漫开,包圆了整个货品架。
“只用这个就可以了吗?还要买别的吗?”
秦书炀疼得没忍住闭了下眼睛,睁开眼后一把将贺光徊搂到自己身上贴着。他不停地呼噜贺光徊的头,哑声说:“你不喜欢的东西不用买,我能抱你。”
可贴在他肚子上的贺光徊却摇摇头,语气万分平静:“没不喜欢,总要用的。”
可秦书炀知道,贺光徊不喜欢。
当他第四次发现贺光徊在窸窸窣窣用手蹭裹在他身上的成人尿不湿时。
“不穿了,我起来给你换了好不好?”秦书炀按住贺光徊的手,“总这么蹭,手该难受了。”
秦书炀从后面抱着贺光徊,肌肤相贴,不光贺光徊不喜欢,他也同样不习惯。
那东西鼓鼓囊囊的,就算隔着两个人的睡裤,秦书炀还是能感受到隔在两个人中间的这团柔软异物。
贺光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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