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
服务人员每天清晨五点从管理所员工宿舍,还有老城各处赶来,他们会在威尔大街口的一处大厅集合训话,换统一的制服后,在博雷·波利夫人的带领下一起往街区里走。
那个声势就跟地球权威医院最大的主任医师查房一模一样。
就她在最前面,各街区管理负责人紧跟,其余男的一排女的一排,六百多人走在凌晨的威尔大街上,是安静压抑,悉悉索索的满耳朵布料摩擦声。
尤其现在是雨月,又都打了黑色的雨伞,这一群出来多少就有些帮派出行,约架寻仇的即视感。
人群从集合大厅出来,一路走到中心区的十字型花园,在花园的内角便有四座二层圆圆屋,学生们喊的快了也叫它们圆圆。
其实人家本名雄踞。
圆圆屋内有餐厅,医疗所,读书馆,训练室,马厩,缝纫室,皮匠屋,铁器锻造屋,洗衣房……总之应有尽有。
如果库洛们愿意,在读书室的门口有个木架子,城中所有的歌剧院,跑马场,大马戏团,甚至有点粉红服务的奢侈地方,都有邀请函送来,一叠子一叠子随便摆着,小库洛们还未必愿意拿。
库洛们挺极端的,安静下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爱出门,热闹起来他们玩的都不是正常人游戏。
但都是自己玩,绝对不去热闹的地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太存钱,基本就是有多少花多少。比如,去隔壁学院追求淑女,一个季节谈一次恋爱。
并且那些淑女也不讨厌他们,谁不想要个库洛宝宝呢,还是爹死了没结婚也能继承姓氏那种。
清晨八点,乔诺夫人带着二十四名女仆脱下软底鞋,换上沉重的有些份量的实木鞋进入街区。
小街区正中三块青石皆是空心,当木鞋整齐的踏上,城中所有角落就能听到特有的,整齐的,清脆且有节奏叫醒声。
这是督促小库洛们上学的声音。
冯济慈昨天睡的晚,听到叫醒便睁开了眼睛,一些熟悉的记忆碎片又拼凑在了一起。
没多久卧室门打开,床幔外面有悉悉索索的整理声,他倒也没有烦躁,在很早期的时候,他也受过这样的服务。
他趴了一会坐起问:“今天有访客是吗?”
幔帐外传来稳重的中年女性声:“是的先生,秘书处德德里先生派人来说,有关两位小姐的遗产问题要处理,他会在上午九点带人拜访,同行的还有军部,财政部,神殿长老会的相关人员。”
“我知道了。”
“先生?”
“恩,起了。”
女仆打开床幔,冯济慈坐起来看着地上正在被整理的行李。
这些为他们服务的女仆很随机,也不必特意记她们的名字,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而老的服务人员会更安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的主人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服务所的太太们对他们的态度,基本等同儿童,这么说吧,知识哗啦啦蓬勃而来,古血库洛那边还有一套古大陆通用语,小库洛们来自四面八方,各国语言其实是不一样的。
更加上离开家乡,孤单寂寞什么的,总而言之,小库洛来了之后大部分被幼稚对待了。
披着白色的羊毛长袍,冯济慈的眼睛在摆好的小餐台上看了一眼,柠檬煎三种鱼,蘑菇炖四种肉,糖多的面包,夹心的面包,切片的面包,还有一杯果汁,一杯提神的咖啡。
这就是集体宿舍老餐牌,基本是千年不变,想换着吃要去圆圆屋,那边是真有好吃的还换着花样做。
可,那边的小奉身十分吵闹。
圆圆屋所有的费用都会跟神殿结,神殿那边对小库洛的补贴是最初一年五个金尼,而普利滋神殿为了新的生源,以及国家后继力量,今年起应该会翻倍给了。
二层卧室的阳台下,利器破风的声音唰唰传来,冯济慈看着那边挑挑眉,他探手摸了个面包脆片,啃着推开阳台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后院露天训练地,桑尼亚穿着一身利落的仿军制服装,手里提着一把细剑,正对着雨幕一下一下的挥舞着。
马斯特肌肉裂式,斯万德家的男人在制造金刚芭比吗?
感觉到有人窥视,桑尼亚收了剑站立的笔直,她仰脸,扶着剑柄像个士兵一样对冯济慈行礼。
桑尼亚现在的心情是内疚的,主要母亲与这位先生签署的那个保护人契约,去不了奈乐,他就要抚养保护她们直至成年。
这不公平。
母神啊,这位先生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刚开悟的库洛,妈妈可害死人家了。
桑尼亚用碧绿色的眼安静的看着二楼阳台,冯济慈就笑着挥手:“早安啊,桑尼亚。”
琳琳从廊下蹦出打招呼:“早安先生。”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钩针,一个勾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的作品在手里挥舞。
冯济慈点点头:“早安琳琳,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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