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走过去,将一张银行卡放到傅岭南手边,把打了好几次腹稿的话说给他听。
“这……是我的生活费。”怕傅岭南不收,沈关砚又补了一句,“不是很多。”
卡里大概有五万多,是沈关砚这些年攒出来的。
沈书雅在钱上从来不苛待他,沈关砚林林总总也有了小十万的存款,他拿出一多半给傅岭南,剩下的要存着以防万一。
傅岭南看了一眼沈关砚。
沈关砚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水汽,面皮跟唇都有点红润,眼睫柔软地垂下,在眼皮筛下一块漂亮的阴影,看起来很忐忑。
傅岭南拿起银行卡,“那我就收下了。”
沈关砚松了一口气,没有再打扰傅岭南工作。
隔天一早,傅岭南开车送沈关砚去了韵音,中午他过来接人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带沈关砚去了一趟商场。
那天从傅家走得太匆忙,沈关砚只带了两身衣服,连换洗的鞋都没有。
傅岭南问,“有喜欢的品牌吗?”
沈关砚身上的行头都是沈书雅一手操办,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从来不挑剔。
“都行。”沈关砚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又小声说,“不要太贵。”
傅岭南没说什么,带沈关砚进了一家近些年崛起,很受年轻人喜欢的鞋店,挑了几双让沈关砚试。
问导购拿了沈关砚能穿的鞋码,傅岭南付款走人,去下个店给他买衣服。
傅岭南让人包第四套衣服时,沈关砚终于忍不住,“够了,衣服很多了,这个我来付吧。”
傅岭南已经点开付款码,开口道:“这些包括在生活费里。”
沈关砚张了张嘴,他给傅岭南生活费,是因为对方给他报了钢琴班,韵音的费用非常贵。
因为这五万块钱,傅岭南给沈关砚当起了大家长,吃穿用度一手全包,甚至还管接送。
但傅岭南太忙了,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当沈关砚的司机。
周盛更不可能在傅岭南忙的时候,恰巧顺路帮着送沈关砚。
渐渐地,沈关砚有了接送他上钢琴课的专属车,以及专属司机。
沈关砚暂时在傅岭南这里扎根,在这套三居室里他的东西,甚至比傅岭南还要多一些。
这种平静的生活,让沈关砚安定之余又隐约感到不安。
当傅启卿出现在韵音的接待厅时,沈关砚脑中那根警报神经瞬间绷直,乌润的瞳仁微颤,眼前都是错乱的影子。
那张漂亮的脸蛋配上慌乱的表情,让人立刻生出几分凌虐的想法。
傅启卿欣赏了几秒,然后起身朝他走去。
沈关砚双脚定在原地,不受控制地发着抖,耳垂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不接电话?”傅启卿停在沈关砚面前,好整以暇,“你先接,我们一会儿慢慢谈。”
沈关砚最怕傅启卿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他是傅启卿控制在掌心,飞不出去的金丝雀。
他僵硬地掏出手机,眼眶漫出水汽,没看清来电人是谁就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磁性悦耳的声音,“把电话给他。”
居然是傅岭南。
傅岭南又重复了一遍,“把电话给傅启卿。”
沈关砚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反应过来他的话,不安地将手机递给了面前的傅启卿。
傅启卿面上的闲适一敛而尽,眸色幽幽地看了一眼沈关砚,然后去一旁接电话。
两分钟后,手机重新回到沈关砚手里。
傅岭南还没挂,对沈关砚说,“回去继续上课吧。”
他清冷的声音灌进沈关砚耳中,像徐缓的和风,吹散了耳朵的疼痛。
沈关砚不知道傅岭南跟傅启卿说了什么,对方接了那通电话后真的离开了。
晚上是傅岭南来接的沈关砚,在车上他没提傅启卿,沈关砚什么也没问。
路过一家商超时,傅岭南车速慢了下来,“晚上吃什么?冰箱没菜了。”
沈关砚看了一眼打方向盘的傅岭南,对方专注地看着周围路况。
一个月前沈关砚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跟傅岭南逛超市,就跟他无法想象沈书雅会去菜市场买鸡一样。
这种接地气的活动跟他俩的气质实在不搭边。
事实上傅岭南不仅逛了,还去生鲜区挑鸡。
沈关砚只会煲汤,不懂炒菜做饭,煲汤还是因为沈书雅喜欢喝。
沈书雅不喜欢沈关砚进厨房,她觉得整天围在锅灶旁的人不值钱,学会煲一两道拿手的汤就可以了。
如果是煲汤,那选乌鸡或者土鸡,但沈关砚不确定傅岭南要炒还是要喝汤,想着对方怎么也比他懂,因此没有说话。
傅岭南看了一会儿,然后翻出了手机。
沈关砚还以为他是有工作电话,结果傅岭南在用搜索引擎搜哪只鸡适合炒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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