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的房间里,和杨舷躺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盖一条被子。
夜的呓语低声呢喃,但尹东涵并不想卞急地跻身夜色,就像蝶不愿在夜晚沾上露水,否则翅膀沉了就飞不远了。
尹东涵的房间虽是次卧,可床也不小,两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也不用挤挤攘攘地贴在一起。
尹东涵舒舒服服地躺下,在被窝里摸索到了杨舷的手。
之前开了会儿电褥子,杨舷的手心暖呼呼的。
尹东涵抓住了杨舷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杨舷,你靠近点。”
杨舷有些羞涩地靠近了些,迟疑地缓缓将头靠到尹东涵的肩上,盯着天花板,睫毛微微发颤,进行一些复杂的心理活动。
尹东涵伸出微微颤动的手,在杨舷周身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揽住他,若即若离。
没有经验,两人从来没有这么亲密地躺在一起过,这个姿势呆久了自然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杨舷滑出尹东涵揽着他的手臂,向左侧侧过身躺着,带着腼腆笑意的声音小声呢喃:
“那个……不太舒服。”
尹东涵也朝同侧侧躺过去,伸手揽上杨舷微微塌下去的腰身,和他贴得很近。
杨舷笼罩在自己耳后尹东涵温热的气息里,心里一阵电流似的酥痒蔓延而生。
尹东涵心里装着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开口,思虑片刻后,在杨舷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挺对不起你的…”
“嗯?”杨舷大脑宕机,一片空白,一时不知尹东涵心血来潮说起了哪里的话。
“我明天就,”尹东涵欲说还休,轻叹一声:“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们,才在一起不到半年,你…我真的……”
强烈的情绪冲撞着,让尹东涵语无伦次。
杨舷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尹东涵担心的事他也曾担心过,但他相信尹东涵是长情的人。
最终,还是信任在与顾虑的较量中占了上风。
他释然地笑:“这有什么,毕竟我也不能阻挡你去奔向更好的未来嘛,而且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学音乐就得出国深造。”
尹东涵打算不再克制,深深搂住杨舷的腰。
杨舷,如我生命一样珍贵的杨舷。
还有一堆想说的,但开口之后全部都没了下文,最终只憋出来几个字:
“对不起……”
杨舷隐隐能听到尹东涵染上了哭腔的喉咙在一梗一梗,侧身盯着窗帘上的暗纹,不出一声。
他还记得在琴房的那个晚上,尹东涵故意留了一个不和谐的属七和弦让他解决。
也许那时候他就是在对我委婉地表达,我有那个能力,一种仅对他奏效的能力,根据着趋向,把所有不稳定向稳定转化。
他也明白自己将要和尹东涵一起面对这个无关命数的选题,一起解决一个“根音不动,三上五七下”无法套用解决的属七和弦。
过了良久,尹东涵才又出一声,他埋进杨舷的脖颈后,声音被朦胧了几分:“我这么抱着你不难受吧?”
婻楓 “不难受。”杨舷摇摇头。
“那就好,多抱一会,后天就抱不到了。”
尹东涵又将杨舷往自己怀里埋了几分,仿佛现在抱紧他,就能将他永远留在身边。
杨舷的后背紧贴着尹东涵的胸膛,他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于是眸中闪过一丝怅然,但仍是撑着轻松的语气:“连阳和费城差了十二个小时,所以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查岗比较合适?”
俏皮风趣的话,总是能给七上八下的心与一丝慰藉。
尹东涵淡笑:“你这边的晚上七八点吧,正好我刚起床。”
“为什么是这个点?”杨舷好奇。
尹东涵轻轻亲了亲杨舷的脖颈,娓娓道来:“因为在东八区的你先于我见了这个世界十二个小时,所以作为等价交换,我应该把我的清晨献给你。”
杨舷将红得发烫的脸埋到被子里,讪讪笑着。
每每这时,尹东涵都特别想亲眼见着杨舷害羞的模样,喜欢见他为自己讲出的情话而面红耳赤到无地自容。
他把杨舷扭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望着杨舷的眼睛,攥紧那双手,不由自主又轻恰自然地摩挲着杨舷常年按琴弦而磨出的琴茧:“你会一直爱我吗?”
杨舷一个大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笑着:“啊,救命你好油,受不了啦!”
尹东涵也被逗笑了,浅笑的眼眸宠溺地望着浮夸的杨舷,继续问:“会吗?”
“会,当然会。”杨舷又翻回身侧躺着,望着与自己仅有两三厘米距离的尹东涵,由方才的玩笑状态逐渐变得正式而深挚。
他又在尹东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疏忽间亲了他的脸颊,再迅速蒙好被子侧对着尹东涵躺好,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睡觉啦睡觉啦!”
尹东涵给杨舷多分了点被子,见他真要睡了,就不再动手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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