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会不会陆溪还没死?我听吴鸣说过当时的情形,烧焦的尸体本来就很难辨认,再者来说,既然秦医师能用清音散假死的状态骗过魏陶身上那个觅影蛊的蛊虫将它取出来,陆溪手上也有清音散,他会不会也利用这点取出了自己身上的蛊虫?那样就可以躲避月北的跟踪了。”
年深笃定地摇了摇头,“蛊虫有异动,月北身上的天蛊肯定知道。”
“那月北会不会因为月南的恳求而帮陆溪隐瞒呢?”
“你先去查那些译语官,此事稍后再说。”
陆昊走后,年深沉默下来,他当初也曾觉得当中似乎有点问题,还曾经专门又派杜泠去找了月北一趟,但月北答得极为肯定,他以性命作保,陆溪肯定死了。
而且,不止月北,难道刚才那些死士死之前说的追随公子的话也都是障眼法?
年深看着屋外浓重的夜色眉心紧皱,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按照这些小国的风格,进奉的贺礼应该都是珠宝金器或者异兽之类的活物,藏不下墨青做的那些假炸药。
不管对方到底是陆溪还是钟鼎或者砚屏,如果他没打算把炸药混在贡品里,那到底想做什么?
这功夫韩啸他们也把倾脚工押了回来。
那人一见韩啸等人身上的金吾卫服便知道事情败露,被抓后当即想服毒自尽,幸亏韩啸跟在年深身边看了两回,便也学着年深卸掉了他的下巴。
可惜的是,那人只是负责在中间转送消息和运送炸药的,东西最终被运到了哪里,蜡丸最终被传到了什么人手上,尽皆不知。
卯正。天光微明。
陆昊总算带回了个好消息。
他们在阿诺国的贡品中找到了被偷偷替换进去的一枚铜镜,那枚铜镜看起来与普通铜镜无异,但其实却是一面奇镜,以光照铜镜正面,背面则会在墙上投影出八个大字,【大荣窃国玺在安德】。
若是在进奉的环节展示举起此镜,殿内所有的人几乎都可以看到这八个字。
而阿诺国的译语官,正式江陵府出身的那位。
那个译语官也只负责替换铜镜以及指示后面的使节团成员到时向光展示此镜,其余一概不知。
所有的人知道的消息都被限制在最小范围内,即便失败,也供不出更多的消息,如此缜密,的确很有陆溪的风格。
陆昊瞄了眼年深的脸色,“这个意思,难道是说他们把手上的那枚玉玺藏在了安德门?”
安德门是幽州新城的正南门,如果将玉玺安置在那里,让众人远远的看一眼,便足以引起流言,让年深这位新帝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
年深面沉似水,转头问韩啸,“除了城内的宅子,城外共找到几处他们的人去过的地方?”
韩啸从怀里拿出写着调查结果的那几张纸看了看,递到年深手上,“禀主上,共有三处。”
年深接过后扫了两眼,立刻道,“兵分两路,你跟陆尚书带着一半人去彻查安德门,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手上那枚玉玺以及那些假炸药恐怕都在那边,其余人跟我去城外。”
城外?陆昊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城门楼发生爆炸,城内外都能看得到。
既然城内没有发现指挥这场行动的人,那么他很可能是为了安全,藏在了城外能看到这场爆炸的地方!
众人立刻上马,分头行动。
年深正要上马,却见小世子手下的一名兵卒急匆匆地骑马赶了过来。
“主上,据月北所报,城外,发现了砚屏的,踪迹,安亲王已经,先带人,随他赶过去了,嘱我前来禀告。”那人气喘吁吁,显然也是一路为了追寻年深奔波了不少地方。
月北?年深皱了皱眉,“带路。”
半个时辰后,众人赶到城外的一处庄子附近,只见叶九思正带人埋伏在周围。这座庄子,那三处跟城内死士有过接触的地点之一。
叶九思身边的那人,腰间别着半支造型古怪的红色虫笛,正是月北。
“圣人。”见到年深,月北连忙朝他恭敬地深施一礼。
“不必拘礼。”年深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起身之后,月北忍不住打量了四周几眼。
“子思不在。”年深猜他是在找顾念,便解释了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说圣人和恩人即将大婚,我和姐姐便准备了份贺礼,姐姐不方便千里奔波,便让我过来。” 月北不好意思地挠了后颈,“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昨天才赶到城外,结果碰到个人,长得很像以前常跟在陆溪身边的那个手下,我就跟了上去,发现他进了这个庄子。我用毒虫围住庄子,本想立刻进城去告诉你们,结果城门关了,一直到五更过了城门才开。”
幸好他还算运气好,半路碰到了叶九思,不然去皇宫那边,恐怕还是要扑空。
陆溪的手下不是都死了么?正常情况下会看到个长得像的人就这么紧张么?年深眸子里闪过道冷光,语气比天气还要冷,“月北,你可有事情瞒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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