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思脚尖微晃,“到时候咱们一口咬定墨青新做的那个是真的,任谁也没有办法。”
“或者,咱们也可以干脆舍弃原来的传国玉玺,索性做个新的,新朝新气象。”顾念又提出了另一个主意。
新做一个,可以永绝后患。
仔细想想,其实在他所在的那个时空,历史上差不多也是在同一时期,传国玉玺就丢失了。后世的皇帝大多都是自己再做一个新的,照旧位置坐得稳稳的。
甚至于当初大唐开国的时候,李渊也是没有玉玺就登基了。李世民即位之后,也是自己新刻的,几年之后,他才从返回中原的隋后手里拿到了传国玉玺。
反正只要找个好借口就是了,这事陆昊在行。
年深屈指轻叩桌案,“先做两手准备吧,具体的让我再想想。”
“那行,我先给墨青写信说这件事。”提起墨青,叶九思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跟顾念和年深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大帐。
“不舒服?”注意到顾念刚才在揉额头,年深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昨晚喝完酒吹了风。”
“那你待会儿有空么?”年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桌案上那个绿色的小包袱。
“干嘛?”顾念疑惑地看向年深,一大早就在忙的又不是他。
“今天天气很好,你若是无事,陪我去江边走走。”
“好。”顾念以为年深是为玉玺的事情烦闷,爽快地应了下来。除了陪年深散心之外,还能顺便查看下长江河岸的状况,一举两得。
“那你先回自己的营帐等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年深立刻道。
顾念带着白老虎离开的时候,隐隐觉得哪里有点怪,年深刚才杀人了?想洗血腥味?可是好像没闻到啊?
半个时辰之后,年深跟顾念骑马出了营帐,直奔长江。
顾念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年深,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愈发明显。
年深换了身天青色的圆领袍,上面用金线织造出宝相花的暗纹,阳光之下流光泄金,瑞色如虹。腰间那条玉带与头顶的白玉冠遥相呼应,温润华贵的气息掩住了几分他身上原本那种冷冽锐利的气势,矜贵雅致,风流蕴藉,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帅是真的帅,但有点帅过头了,怎么说呢,这身打扮太好看了,好看到不太适合去江边这种随便散心的场合,而应该去参加个名士济济一堂的席宴。
早知道他穿得这么光鲜亮丽,自己也应该换身衣服的。顾念心里暗暗有些后悔。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长江不远,大约半炷香左右便跑到了江边。
这段江岸水流不算太急,景色倒是出乎顾念意料之外的漂亮。
两岸绿柳垂丝,翠色连绵,草长莺飞,落絮如花,春色无边疯长。
江上水阔风清,浪花滚滚不尽而来,映出满天碧色,激起一襟豪气。
顾念深吸口气,这里倒真是个散心的好地方,大好河山,风景如画,仿佛所有烦恼都能随着东逝的江水流走。
“子思,我有东西想送给你。”顾念正在为眼前景色惊叹的时候,年深突然开口。
顾念转过头,发现年深手上托着一个扁长的长方形竹盒,上面带着墨家那个精致而特殊的徽记,竹叶纹下面,还有个显眼的‘月’字,墨青亲手打造的东西。
他不禁心头一跳,这个尺寸,这个形状,分明是那个绿包袱里的盒子。
作者有话说:
年深:开屏中,勿扰。 ╮(╯3╰)╭
备注:1、五代时前蜀道士杜光庭《录异记》卷七“异石”中记:“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卞和得之献楚王,后入赵献秦。始皇一统,琢为受命之玺,李斯小篆其文,历世传之”。
原来这东西是送给我的?
“什么东西?”顾念见他面色郑重,不禁有些疑惑,但这个盒子扁长的形状让他始终猜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年深握住那个竹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微微沁出白色,“后世的人如果两情相悦,都会用情侣款首饰做定情信物……”
他眼神微垂,原本端肃的脸上难得的飘过一丝羞赧之色。
顾念眨了眨眼睛,等等,难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年深准备的定情信物?
那他的印鉴戒指怎么办?
顾念正在晃神,年深已经轻轻移开了盒盖。
竹盒盒底垫着大片绚丽的红色软绸,中间静静地卡放着两支洁白莹润的玉簪。
那两根簪子通体光洁无瑕,找不到半点瑕疵,玉质细腻柔滑,光泽温润,恍如凝脂,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之下,呈现出一种滑腻半透明的胶冻感,隐隐透出簪子下方衬底的红绸热烈艳丽的颜色,显然是极品羊脂白玉才有的质地。
顾念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质地上乘的白玉,这种品相的羊脂玉,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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