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年深解释,顾念才知道,小世子在追击一名试图逃出城求救的令官时,挨了何灿一记冷箭。幸亏他听到身后羽箭破空的声响,及时闪避,总算避开了要害,受伤的只有左臂。
而何灿也因为这一记冷箭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被年深和杜泠同时锁定,身中两箭,当场气绝身亡。
“你们攻城时还顺利吗?”顾念惦记着萧云铠说的动手早了的事情。
“遇到点小状况,半山腰那边有个兵卒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症,突然摔下城墙,砸到了咱们藏在城墙底下的韩啸身边,意外的暴露了踪迹,所以提前行动了,不过问题不大。”年深云淡风轻地道。
还有这种事?顾念讶异地挑了挑眉,他看了一圈,没发现完颜旗达的骑兵队身影。
“完颜旗达他们呢?”
“在东街那边。”
城内的守兵死伤了小半,另外那一半见自己的大小头目都被击杀,慌乱逃窜,很多都缴械投降了,完颜旗达和莫寒礼正带着人处理那些投降的兵卒。
这点顾念和年深等人倒是早就商量过,对于那些普通兵卒,等过段时间渝关安定下来,愿意继续留在渝关的,他们欢迎,不过军饷和其它一应事宜,得重新按照新的规矩来,想要回乡离开的,他们也不阻拦,但所有的兵器盔甲都必须要留下来。
“那个人有动静吗?”顾念看了看四周,靠到年深身边,以近似耳语的声音轻声问道。
年深摇了摇头,“你那边呢?”
顾念同样摇头,眼底闪过丝疑惑,“我还以为那个家伙会趁着这个机会捣乱呢,难道我们猜错人了?”
年深眉心微皱,“也或许是我们猜错了他们的目的。”
几个时辰之后,朝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在半个海面上洒下灿烂的金光,渝关城的城墙上也挂起了新旗,正式易主。
“真没有实感。”顾念跟年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忍不住感叹。垛口上的兵卒已经更换为飞来谷那些眼熟的身影,全城迎风招展的旗帜也变成了艳红的颜色。
他们为了这一刻,筹谋许久,历时两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种做梦般的飘忽感。
顾念抬手想掐自己的脸颊一把,又怕太疼,中途改变了方向,拧了年深的胳膊一把。
年深诧异地转过头,有事?
“疼吗?”
年深:???
“疼的话就不是在做梦。”顾念撸起年深的衣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留在上面的红色指印。
年深:…………
“给你,总算翻到了。”年深正在对顾念奇奇怪怪的行为无语之间,吴鸣突然翻上城墙,将一个黄色的巴掌大小包袱丢给他,蹲在垛口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年深探手接住,解开那个黄色锦缎的小包袱,顾念探头过去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个黑漆螺钿的盒子,正中卡着一枚金色的鼻钮铜印,将印章翻过来,只见上面刻着五个小篆体的阳文,字体圆润流畅,线条秀美,五字分做两列,右边是‘渝关’二字,左边则是‘城之印’。
渝关城之印!
顾念瞬即了然,眼前这枚铜印,就是渝关城的官印。
年深扫了眼,确认没有问题,便将那枚铜印放回原处,重新盖了上了木盒,然后连着那块黄色的锦缎,一块递给了顾念,“喏。”
“给我干嘛?”顾念满眼问号。
“从现在起,渝关城就是你的了。”年深将那个小包袱硬塞到顾念手里。
顾念:???
我的?
顾念震惊地看着年深。
“城旗和灯笼上都是‘顾’字,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吴鸣双手枕在脑后,半靠在城墙垛口上,悠哉地晃了晃腿,“他早就打算好把这里打下之后送给你了。”
被吴鸣揭穿心思的年深面色没什么变化,唯有耳根涨起了红色。
“那不是为了暂时不暴露背后的镇西军吗?”顾念抬眼看向年深。
“差不多,两者都有。”年深含糊地道。
他最早是想把这地方拿下之后,送给顾念做冠礼的,后来耽搁了些时间,他们的加冠仪式也过去半年多了,年深便没好意思再提冠礼这件事,只是默默的按照自己原本的意思安排下来。
这么说我现在是一城之主了?顾念开心地看了看那个放着铜印的盒子,现在再回想起来,难怪除了攻城的部署之外,许多后续的安置和规划,年深都默许了自己意见,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
顾念单手勾住年深的脖颈,侧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我很喜欢。”
“啧,非礼勿视。”吴鸣连忙抬手挡在自己的眼前,默默转过头,目光落向西边重重叠叠的那片峰影。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年深摸了摸顾念的头,算算时间,方曜月应该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渝关城失守,对方曜月来说可是伤筋动骨的大事,过不了多久,他必定会立刻火速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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