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杜岭在屋内马不停蹄地转了几圈,最后坐回双人榻,伸臂斜倚在榻边,做了个半靠的姿势,表示楚娘就这样睡着了。
顾念咬住毛笔的笔杆,盯着还原现场的杜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杜岭又开始还原楚娘第二次进门的情形。在镜前坐下,听到声音惊愕回头,之后由一个金吾卫接手扮作楚娘,他转而扮演行凶的那位,直至跳窗而逃。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顾念追问。
“小的就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赶紧从窗户翻到楼下。”杜岭垂着头,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确定就这样?”年深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就这样。”杜岭眼皮微颤,根本不敢看年深。
顾念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上的笔杆,“你想摸点东西走,为什么不拿梳妆台上的那些首饰?”
作为都知,楚娘用来妆点门面的首饰自然都价值不菲,用料非金即银,镶珠嵌宝,随便拿两件出去就能换不少钱。
杜岭垂着头,“毕竟出了人命,小的觉得那些东西太扎眼,容易被认出来。”
“哦,”顾念轻轻点头,“所以你就去翻了衣箱和床铺?”
杜岭沉默片刻,闷闷地 “嗯”了声。
“首饰容易被认出来,衣物不是更容易吗?更何况,首饰至少小巧易带,实在不行还能拆开融掉。”
“她……毕竟死在那边,小的有点怕。”
“真害怕的话不是应该立刻逃走吗?还有心思在这里翻东翻西?就不怕被人当作行凶者?”
顾念的语速越来越快,杜岭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小的,小的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到底是害怕,还是没想那么多?”
杜岭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没,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你想得可太多了。”顾念冷哼了声,走到衣箱旁边,用笔杆敲了敲箱盖,“我猜,楚娘第一次心烦意乱的在屋内转悠的时候,除了你说的几处,还有衣箱和床铺吧?”
杜岭的眼皮抽搐了下,没有出声。
“照你所说,她进屋时心烦意乱,正常情况下,应该辗转难安。结果她却能安心休息了一会儿,所以,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能让她心神安定下来的事情才对。
我猜,衣箱或者床铺那边,应该是藏着什么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想通这点的,但极有可能是在听到行凶者跟楚娘的对话之后。
你觉得她可能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两个地方之一。
你冒险藏在楼下舍不得走,其实是想找机会再进来一趟。”
顾念每说一句,杜岭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顾念。
他的表情足以说明顾念猜对了。
站在窗口的金吾卫惊讶地挠了挠头,居然真的在说谎?
“甚至直到刚才,你都在试图隐瞒这点,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再找机会把东西拿走不成?”
“小的不敢。”杜岭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拿到东西后的处境?楚娘如果真是为它丧命,那它一定也会变成你的催命符。对方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一个都知,难道还会在乎再多杀一个小贼?”
杜岭脸色剧变。
年深冷冷地补了一句,“拿到东西的时候,恐怕就是你的死期。”
“小的错了,小的说,小的立刻说。”杜岭脸色惨白,‘砰砰’给年深和顾念磕了两个响头,抹了把额上滚下冷汗,“小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瞒了两件事,一个是她翻了衣箱和床,二一个就是,其实楚娘在男人走过去的时候还问了第二句话,‘五千缗?’,小的,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就……”
五千缗?
在场的几人都愣了愣,五百万文,这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杜泠牙疼似地倒抽了口冷气,这年头杀手杀个人开价也不过几十上百缗,什么事情值得人花五千缗?该说这个楚娘太过天真还是胆子太大?
顾念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楚娘把五千缗的赎身价格当真了,甚至很可能开价五千缗用什么东西与那位四郎交易,才招来杀身之祸。
年深挥挥手,那两个金吾卫便把杜岭的手脚捆了,带到楼下空房间找人看管起来,顺便把行凶者的最新特征同步给其它金吾卫,顾念等人则在衣箱和床铺周围翻找起来。
那个能让楚娘安心的东西,应该就藏着‘四郎’杀人灭口的原因。
床铺被褥衣箱里的衣服全被抖落出来,连衣角都被杜泠细细摸过,依旧一无所获。
顾念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被子拆开的时候,年深在床上发现了一处暗格,拽起扣盖,金光闪烁。
众人不禁讶然,里面居然藏着满满一匣的金银珠宝!
翻开那堆大大小小的金铤和各种金银饰品,底下还藏着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