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寒,今日赴宴的贵女们身上纵外面披着貂裘,里面却仍是显身段的衣裙,甚至领子开得很低,露出好看的锁骨来。她们手里捧着暖手炉本也不觉得冷,可瞧着施云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由扯了扯身上的氅衣衣襟。
“回去吧。”明慈公主发话。
一众人跟着她回到先前的雅座。当施云琳被宫婢引路带进来时,明慈公主等人正陆续入座。
施云琳稍微等了片刻,待她们都入座了,才朝着尊位的明慈公主弯膝行礼,歉声:“臣妇来迟了,还请大公主宽宥。”
“确实是迟了有一会儿了。”于凝芙笑着说话,“上回太子妃的生辰宴你就没来,今儿个大公主做东,你倒是肯来了,却又迟了这么久。实在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忍不住猜疑湘国公主的不情不愿。”
一位穿紫衣的贵女掩嘴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自然是为了配合于凝芙说的湘国公主。哪里还有湘国?她分明是在笑话湘的亡国之痛。
又一位贵妇薛夫人“打圆场”似地发言:“凝芙说笑呢。她最是喜欢说玩笑话,咱们都习惯了,你别在意。你初来亓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病倒也是正常。”
染上风寒是施云琳没去太子妃生辰宴的借口。
薛夫人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次可不能再那么不巧病倒了,若是再来一次,旁人还以为是大将军不让你去呢。”
首座的明慈公主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施云琳抬眼看了薛夫人一眼,薛夫人挺了挺腰杆好整以暇地等着施云琳怎么狡辩。
施云琳柔柔一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夫家姓薛。”一提到自己的夫家,薛夫人腰杆子挺得更直。
“薛夫人。”施云琳轻颔首,便移开了目光。施云琳可不知道她夫家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如她的愿奉承地说官话。
薛夫人一愣,只见施云琳望向了太子妃。
这是施云琳法的熟识刻在施云琳的骨子里。只一眼,她就能从座次、衣着、相望的目光里辨出这些人的身份,甚至看得出谁与谁交好。别说是两位公主和太子妃,就连这些高门贵女家中品阶也能猜个大概。
“太子妃,上次你生辰,我恰巧病了没能给你庆生实在是遗憾。”施云琳先陪不是,“只是生病这事谁也不想也料不到,等太子妃下次设宴,我若又恰巧病了或者因为旁的紧要事不能去,想来太子妃也能理解,不会像那位……凝芙妹妹对吧?”
施云琳望过去。于凝芙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
得到答复没叫错名字,施云琳回过头重新望着太子妃说:“不会像凝芙妹妹说的那样胡思乱想的,是不是?”
太子妃摸着手上镯子,她盯着施云琳,沉声:“自然。”
施云琳浅浅一笑,又语气轻快地说:“对了,刚刚薛夫人说的话,臣妇有些不解。薛夫人说是大将军不准我去给太子妃庆生,这是绝对不会有的事情。只是我不明白薛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施云琳转眸,眉眼含笑无辜地望着薛夫人。
薛夫人一愣,刚要张嘴。坐在她身边的人立刻拉了她一把,提醒她闭嘴。
施云琳重新望向太子妃,缓声道:“臣妇嫁来亓的时日尚短,不像太子妃已经嫁过来两年多。臣妇对亓国很多事情不了解,想请教一下太子妃,薛夫人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亓山狼与太子殿下交恶吗?”
百花园忽然之间陷入沉寂。谁也没再开口,有人端在手里的茶盏也僵在那里忘了放。
一阵风吹来,吹下枝头一朵红梅,吹落在施云琳的肩头。
亓山狼与太子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所有人心知肚明,可是谁又能明说?尤其是太子妃更不可能当众承认。
百花园外出现了几道人影。太子妃眼角余光扫过,惊见是陛下带着太子、靖辰王路过。
太子妃咬着牙,在心里把施云琳和薛夫人都骂了一遍。太子妃勉强扯出个笑脸来,道:“云琳说笑了。大将军是千载难逢的奇才,在亓军功赫赫,是国之栋梁。太子殿下向来惜才爱才,二人或许在政见上有过分歧。交恶则是无稽之谈。”
“嗯。”施云琳轻嗯了一声,弯着眼睛笑言:“我也是这样想的。想来薛夫人和凝芙一样都喜欢说玩笑话而已。”
百花园外,亓帝回头看了齐嘉致一眼,收回视线离去。齐嘉致额头沁出冷汗来,转眼凶恶地盯了伊书珍一眼,快步跟上父皇的步伐。
靖辰王探究的目光在施云琳身上一落,亦收回目光跟上去。
百花园内,施云琳和园内大部分人一样都不知道刚刚陛下一行人的经过。
施云琳又将目光落在先前掩嘴笑湘国灭国的紫衣贵女,她问:“不知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紫衣贵女早就收了笑,谨慎说话:“可担不起夫人这声姐姐,我姓苏单名一个婉字,姐姐唤我婉婉就好。”
“苏婉。”施云琳连名带姓地喊她,又人畜无害浅笑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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