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之前从未想过【越狱】。
那是天方夜谭。
这里的每一株【郁金香】都是管风琴曾亲手种下的罪果,管风琴亲眼旁观过的死亡。
这里的每一首【赞美诗】都是管风琴亲自谱写、弹奏、演唱的东西,献给那些旁观过的死亡。
至于【爱】……
这三分之一的位置曾经是空缺的,无关紧要,毕竟谁也无法用爱击溃管风琴,他被唯一的兄长无数次杀死,也从未动摇过。
况且【手铐】与【脚铐】已经能紧紧锁死他了。
直到黑女妖许下心愿,管风琴扭曲世界,创造出了监狱长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后果。
直到那时,他脖子上的项圈才有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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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黑女妖出自对姐姐的【珍爱】才许下心愿,管风琴出自对她的【喜爱】才扭曲世界,监狱长这只亡灵本身的诞生也出自于【爱】。
纯粹或肮脏,扭曲或憎恨,低级或杂乱,欲望或占有……总还是【爱】的。
爱很复杂,这个无法被赋予简单定义理解的东西,注定不可能被管风琴理解——监狱与管风琴本身那时候都是那么想的。
所以监狱长被永生监狱选中,握过了管风琴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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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为三层的镣铐,也是三份管理权限,分别掌握在三个不同的东西手中,只要囚徒还有一天存在,这被分为三份的镣铐就不可能崩坏。
彻底被填补的【爱】的位置完善后,力量减弱的囚徒再也无法挣扎了。
他本也没什么挣扎逃离的想法。出生起就在服刑的家伙对【自由】真心没什么概念,就好比在海上轮船演奏了一生的钢琴师——
那位钢琴师只想和船一起沉没,管风琴也只想待在监狱里,重复自己的无限次死去,种花弹琴。
哪怕郁金香和赞美诗本身就是锁住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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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在滚动,无限的倒流扭曲了太多太多,无数个被他完成的愿望也带来了奇迹。
帕西法尔向他描绘了外面的世界,实现愿望的能力吸引了黑女妖到临。
他们都是监狱之外的存在。
管风琴便无可奈何地开始有点想获得【自由】这东西。
当然,刚刚萌生一点想法,他就自觉把这愿望搁上落灰的架子。
三份牢固的镣铐锁在这里,他没有任何逃脱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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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三份镣铐,就如同一圈串起的环——
一+一+一,只要攻击最中间的,就可以整条断开。
监狱长来到永生监狱后,【爱】的项圈被正式握住后,管风琴终于发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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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亡灵死于无法被回应的爱,无法被填满的欲望。
那只亡灵是三分之一,最薄弱的一环,是……最需要被攻克的“原点”。
管风琴对监狱长的纵容、倾听、退让、示弱,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
极度的怜悯,极度的鄙夷……发狂,仇恨……他观测他,设计他……
也玩弄他。
最终摧毁他。
用一场极相似又极不同的荒诞爱情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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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的倾慕,执着的追赶,对方毫不留情的离开,无数次令人心碎的抛弃……
管风琴根据【感情】【憎恨】【抛弃】设计出的这层层套路,这曲折心累的波澜……
这就是管风琴仿照监狱长倾诉出的所有曾经历的爱恋,完美设计出的“还原”。
他演绎设计的一切,全部根据监狱长的【爱】。
因为管风琴知道监狱长会一直监视自己,监视这一切的。
他知道这极度相似却极度不同的发展会逼疯他,如同一对完全相同又极端不同的双生子。
最终,结果,监狱长被这极相似又极不同的戏码彻底挑动、失去全部警惕、出于私心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虐杀管风琴……
管风琴已经不再是他心中【古怪非人】【最底部的家伙】【监狱警告过别靠近的囚徒】——
管风琴成了监狱长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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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狗”“该死的小狗”“红眼睛的丑陋小狗”“支离破碎只能汪汪哭泣的小狗”——
管风琴掌控了监狱长的嫉妒、憎恨、怜悯,甚至全部情绪起伏。
管风琴便这样得到了摧毁这只亡灵的钥匙。
把曾杀死他、成为这只亡灵根源的【爱】摧毁掉,监狱长就只剩一片残缺杂乱的灵魂了。
他的憎恨他的欲望全部在管风琴身上宣泄殆尽,再没有其他偏执的力量。
看上去无比强大,但已经是即将断开的弦。
管风琴慢条斯理地令他更强大、更自负、更傲慢——慢条斯理地拉长那根弦——
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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