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友说话的语气永远那么波澜不惊,哪怕隔着刺啦刺啦的声音模糊器也能知道,那肯定是很适合被挠花挠乱的讲话腔调:
“囚徒刚才试过了,用脑袋顶是顶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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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猛地坐起。
“你就是那个【囚徒】吗?你说清楚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东西?!”
“没有丝毫怀疑,一下就相信了啊。”
“你这家伙不是有着古怪的不说谎原则吗?!以你的性格还会就这种事和我开玩笑——不,重点是快说清楚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东西!!我要赶紧还完去自杀——”
“你还不完的。”
隔壁牢友听上去依旧非常冷静:“你曾承诺给我全部的血肉、骨头与灵魂,‘彻底死亡’的权利大概也包括在其中。你并不拥有你自己。所以,如果我不点头,你是没办法自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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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丧地倒回去。有气无力。
“我曾经……欠了你……这些……为什么?”
“那很复杂。永生监狱也不是一个适合全部说清的地点。”
牢友顿了顿,又补充:“事实上,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你还主动许诺说要实现我的愿望。肯定到现在也没实现吧。”
“怎么就——”
“你有谈过恋爱吗?”
“……没。”
“你有记录过恋爱体验吗?”
“没。”
“你有琢磨过怎么写情歌吗?”
“没——到底这有什么关——”
“【帮助我写情歌】就是我的愿望啊。你完全没有实现。还是说你现在可以和我交流什么情感体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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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地拱了拱,又拱了拱,终于穿着拘束衣面朝下倒在囚室地板上。
她彻底放弃了用拳头或脑袋捶打隔壁。
“囚徒,你是个非常讨厌的债主。”面朝下的闷了好一会儿后又说,“我要吃你的晚餐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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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牢友便窸窸窣窣地用几颗绀色的小光点推来布丁。
“就算吃了我的布丁,你终结自己的权利也在我手上的。”
“……”
“现在还不可以自杀哦。吃布丁吧。”
“……”
“而且不要叫我囚徒了,我现在是隔壁的牢友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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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整整一个星期没和p说话。
她在想自己寻找了这么久的债主为什么是这么招人厌的家伙,也在纳闷曾经的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给出那么那么多离谱的东西。
其实在永生监狱里遇到这位牢友时她就把“终结自己”抛到一边了——想终结自己是因为她无聊透顶,但,这位各方面都与自己超级合拍的牢友一点都不无聊,她每天每时每刻都对“撩拨他破防”抱有充分的积极性。
否则也不会短短一星期就坦白了入狱的真实目的,请他帮忙寻找囚徒了。
因为感觉对他发出这种“找到一位神秘囚犯然后我们一起越狱”的邀请非常有趣,才说了出来。
……结果有趣过头了!发出邀请后的回应实在是有趣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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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不乐的用勺子戳穿了自己面前的餐盘,然后又顺便戳穿了一个想伸手过来摸自己后背的看守。
用勺柄,从掌心戳穿整条手臂。
她从弱小磨砺至今的杀戮技巧可不是与非人力量相关的东西。
……真烦。
不耐烦地敲了敲溅上血的餐盘:
“喂,我有正经事要思考呢。你倒是尖叫声小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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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理所当然地被送进禁闭室——
理所当然地,被亲自押送这个特例精神病的监狱长,揭下了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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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地没认出对方,她满脑子都是过分讨厌过分有趣的隔壁牢友。
“别用这种眼神瞧我。你也不想要眼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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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监狱长冲向了早就承载了自己各种发泄、倾诉、秘密、似乎成为唯一一个庇护地的地方。
他冲到p的囚室前。
【她为什么不记得我?!】
【她为什么会忘记我?!】
【她为什么、为什么——】
漆黑的囚室,明亮的走廊。
管理员正待在笼栏前大吼大叫,彻底失去理智,比起笼栏里的东西,更像是一头困兽。
【我明明已经待在了这里——她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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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茫然地听着那些满是怨愤的咆哮,甚至比那天从口中听见越狱邀请时还要茫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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