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莫因夫人一下楼就看见了蜷缩在地板上的沃特——因为状况糟糕所以他还没被带走,但也只是看见,她没有走向沃特,反而很自然地走向了与沃特相反的方向。
“您和史莫因先生有五个孩子,是吗?”
“是的,警官先生。”奥尔一开口,史莫因夫人瞬间就将视线从儿子的身上挪开,仪态高雅却恭顺地站着。
“您知道您的儿女们,现在的状况吗?”
“是的,警官先生。”
“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您的长子、三子与小女儿,都参与进了极其恶劣的案件中,另外两个孩子很可能也没有幸免,他们都将面临极其糟糕的处境。”
史莫因夫人开始流泪,这种哭泣是静默的,没有任何一丝的声响,没有哽咽,没有呻吟。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潸潸而下,仿佛哭泣的并不是她,她只是打开了眼睛里的水龙头。
“您想救他们吗?”
“我不知道,警官先生。”
“或者您想作为一个富有的寡妇,快活地度过下半生,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您,大部分史莫因家的财产,都将会在拍卖后,赔偿给受害人与受害人的家属。”
“我不知道,警官先生。”
“……那您知道,您有一个儿子被人强j,而您的丈夫和您的儿子们又去强j,或帮助另外一个人强j别人的儿女吗?”
“我知道,警官先生。”
奥尔也知道了,他没办法从这位夫人的身上知道些什么了,她已经被生活彻底地煎熬成一团灰烬了,或许还能够流泪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把雷克斯叫下来吧,他是我的第二个哥哥,他是我们兄弟里最倔强的那个。”沃特不再蜷缩着了,他在地板上坐着,脸色苍白,满脸是汗,“别逼迫我的母亲了,她已经疯了。父亲确实带着我去侯爵家‘做客’过,那场噩梦的起因是侯爵出于好玩的一次试探,他也没想到,我的父亲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这是侯爵亲口对我说的。
他对我并不满意,他还是喜欢女人,但他作为一个贵族,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诺,即使只是玩笑中的承诺。
对不起,梅苏利特先生,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他捂着脸,嚎啕大哭着。
“……我怜悯你,沃特·史莫因。但是,我并不接受你的歉意,因为我的女儿死了,而你还活着。很抱歉,蒙代尔警官,我插嘴了。”
奥尔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
接下来,奥尔决定听从沃特的建议,先见见雷克斯·史莫因。当见到他的一瞬间,奥尔就明白,沃特说他是家里最倔强那个了——他本该和沃特长得很像,都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可他瞎了一只眼睛,鼻梁上有个可怕的疤痕,鼻头歪曲,下颌骨的位置也不对,右胳膊扭曲,一瘸一拐,他还有一对花椰菜耳朵。
这个年轻人的残疾可不是天生的,他五官的情况都能上教科书了,这是标准的暴力伤害。尤其是那对花椰菜耳朵,奥尔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听起来有点萌,却是暴力导致的器官畸形病变,多见于拳击手与摔跤手。
雷克斯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比他的母亲与弟弟更像是一个疯子,他张口,嗓音嘶哑得如同一个老烟枪:“您要知道什么,蒙代尔警官?我全都会说的。他会被吊死吗?或者更好,是烧死!”
他说的“他”,很可能是他们的父亲。
“您知道巴特鲁斯·凯伊斯侯爵吗,能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吗?”
“他很高大,金发碧眼,方脸庞,看起来像是个眼神坚毅的好人,可他实际上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与下流坯!”
最主要的嫌疑人确定。
他们可以返回梧桐区警局了,当坐上车,也正是请葛雷帕讲讲这位凯伊斯侯爵的好时机。
“他……呃……咳!那个……我只能说,建议您去找殿下。”葛雷帕是很喜欢讲讲贵族的二三事的,可这次他不止变得磕磕巴巴,并且磕巴了半天甚至也没说个究竟。
奥尔看向艾尔迪:“这人是谁?比海军大臣更要紧的人物吗?”
这位禁卫军应该对贵族也有些了解吧?即使不能像“拿贵族谱系启蒙”的正经贵族葛雷帕这样,但至少能知道侯爵级别的贵族是怎么回事吧?
艾尔迪笑了:“葛雷帕子爵,您有些太紧张了。”他先安抚了葛雷帕,才对奥尔说,“巴特鲁斯·凯伊斯,原名巴特鲁斯·博尼。他曾经只是个小贵族的远亲,根本没有封号,在三十年前不知道被谁献给了国王陛下。
别误会,他不是三十五岁,到今年,他应该是四十九岁了,只是他天生衰老得很慢。
曾经陛下很宠爱他,所以后来弄了个贵族头衔给他,不过只是荣誉头衔,没封地,也无法传给子孙后代。
但早在十几年前,陛下就已经让他离开宫廷了,并且没有给他任何的特权。您想逮捕,就尽可以逮捕他,先生。”
“不,我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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