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布特里没穿外套,衬衣只有一半塞进了裤腰里,他的一只脚是皮鞋一只脚光着,连袜子都没有。他神色恍惚,脚步踉跄。
“要过去吗?”奥尔问大麦克,那情况怎么看都不对劲。
大麦克思考了一下:“他可能正在爽,不需要过去。”
爽……这个世界,竟然也有毒?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原主记忆中可没有相关内容。
“比德尔先生!比德尔先生!我的……我的妈妈……”但比尔·布特里看见了他们,他大声嚷嚷了起来,脸看着他们,胳膊僵硬的向后举起,指向杂货店,“我的妈妈……妈妈……”
他姿势怪异的向前走了两步,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
现在就必须要过去了,不需要向大麦克询问奥尔也明白,这是杂货店的布特里夫人出事了。
奥尔和大麦克一起冲过了街道,那个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喝酒,和一群警察说笑打牌的帮派头子,现在跪在地上,只知道哭泣。
“你留在这,我去里边看看。”大麦克说,但走了两步就发现奥尔跟了过去,“别吐。”他只加了一句叮嘱,没多说别的。
“嗯。”奥尔答应着——大麦克毫无疑问是一位极佳的带路人。
杂货店里很可能发生了一场悲剧,奥尔要跟上去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因为需要。
虽然前几天差点吐,但从这件事,奥尔彻底意识这个世界里和平不是主流,作为巡警,还有个蓝血贵族血族的身份,更是会经常面对死亡。
就算精神分裂,也得适应。
杂货店原本就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现在当大麦克推开杂货店的门,那种味道更加的恶心了。除了店里各种货物的味道,布特里夫人抽的烟草味,现在又掺杂进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死亡失禁后排泄物的气味。
这味道对奥尔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陌生,事实上,它唤醒了奥尔深埋在记忆中的气味。奥尔强迫自己保持正常呼吸的节奏,看着这间杂货铺。
他刚进门就踩上了两片碎玻璃,幸好他及时感觉到异物感让开了脚,否则就是破坏现场了。玻璃上有熟悉的花纹,它曾经是放满了棒棒糖的那个玻璃罐子。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看见惨死的布特里夫人。
她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古怪姿势,倒在一片已经干涸的血液和杂物里——跪着,脸贴在地上,两手向前伸出。
即使长裙是全黑的,但明显被血液浸透过的地方更黑,裙子的背后部分被刀子划得乱糟糟的,只是一眼就能看到她腰部上下的位置至少被刺了四刀。但被刺的刀痕和划乱衣服的伤痕不重叠……凶手意图破坏她的衣服?那为什么不直接伸手撕开?在搏斗中拉扯的?意图羞辱?还是有别的目的?
谁能想到呢?这位气质绝佳的夫人,竟然就那样去世了?
“咔嚓!咔嚓!咔嚓!”大麦克直接踩着满地的杂物和各种碎片走了进去,摸了摸布特里夫人脖颈的脉搏,“已经硬了,昨天晚上死的。你要回警局报信,还是要留在这看守现场?”
“看、看守现场。大麦克,你刚才踩了两脚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大麦克站了起来,“别信那些小说上说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抓得住的罪犯总是能抓得住的,抓不住的罪犯也总是抓不住的。”
他又“咔嚓!咔嚓!”的踩回来,在门口,奥尔侧身为他让开路时,大麦克拍了拍奥尔的肩膀:“不用在里边看着,觉得不舒服随时能够出来,只要别让太多的人闯进来就好,我很快回来。”
“好的。”奥尔谦逊应着。在其它的事情上,大麦克对奥尔表现出尊重甚至敬畏,但在巡警的正职上,大麦克有着足够的自信。
虽然他的某些自信在奥尔这个键盘高手与键盘侦探看来,都觉得实在是欠缺专业度。
总之,大麦克离开了,只留下了奥尔一个在这,杂货铺里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奥尔和一具尸体。
奥尔的眼前又开始出现破碎的画面,一会是他的妈妈,种花家的妈妈,把自己吊在了客厅的吊灯上,苍蝇绕着她的遗体嗡嗡嗡的飞舞。一会是他的爸爸,(看见妈妈的样子,周煅就从房间里退出去报了警,爸爸的事情还是警察告诉他的)爸爸躺在警局停尸房的台子上,平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死亡。
又一会,恢复成了布特里杂货铺的样子。
奥尔眨眨眼,让自己专注于现在。
布特里夫人是横死的,但他没有饱腹感,所以这种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的尸体,对他是没用的。
松了一口气,奥尔的视线专注于在杂货铺里寻找线索。布特里夫人面前的两个五层货架上,三层以下的物品都已经掉落到了地上,那两个柜子里都是些常用的货品,三层以下都是盐、醋、酸黄瓜和酸萝卜之类的,四层和五层则是袜子、缎带、梳子之类的。
犯人单独把腌菜和醋打碎,是为了隐藏地面上血液的痕迹吗?但没必要吧?他应该确实隐藏了一些痕迹,地上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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