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他的担心应验了,严岱真的只是剩下一口气了,只来得及说最后几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从医生的说法来说,严岱最后离开的时候并不是痛苦的,这对于江疑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
“医生说他走的时候,陷入深度昏迷,无意识之中,所以并不痛苦。”江疑拍了拍病床示意林错坐过来:“在此之前,他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什么时候给你发送短信,他都算好了。”
“是。”林错坐了过去:“严氏集团的资产他全部都捐了出去,关于马秋寒的所有犯罪证据都已经上交,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些的。”
“从他意识到你爸和你哥的死跟严志远有关开始。”江疑缓缓开口,握住了林错的手:“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严岱很聪明,他在国外的资产令人咂舌,我花费了一番力气调查,那些资产跟严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都是合法收入。”
“这个耳钉。”林错张开手掌:“是他在国外的公司制作的吧,国内还没有这种技术,我很好奇,他是怎么通过这个东西给我发送消息的。”
“到时候让车宇去研究,他一定很乐意。”江疑的目光在那枚耳钉上盯了盯:“归来说你晕倒了?”
“太累了而已,没什么大事。”林错抬头看他,眼睛还是肿的:“接下来我可能料理严岱的后事,你这边没问题吗?”
“我没问题。”江疑说:“我陪你一起。”
但事实上,严岱把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就如同他的死亡一样,他的葬礼也早就在安排之中,一旦他身死,自然有人负责这一系列的事情,而林错,只需要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严岱在国外的财产已经经过调查,确认跟严氏集团无关,全都是合法所得,其中一部分以林错的名义捐出来用于牺牲的禁毒和卧底英雄的家人抚恤金,另一部分由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在林果成年后全部由林果继承,这些东西不仅有纸质说明,在严岱留给林错的那个耳钉通讯器里,严岱也留下了影像说明。
“我不是死了,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你也不要难过,没留什么东西给你,给你买了套房子,结婚的时候当婚房,膈应一下江疑那小子,也算给我出口气了。”视频里严岱依旧一身白衣,笑容灿烂,林错又哭又笑,却一言不发。
“你就不要知道我埋在哪儿了,我不想在地底下还听你唠叨,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乐意,我叫人留了一小部分,做了个手链,要是江疑不介意的话你就戴着,错错,我永远守护你,不过我觉得江疑应该不会介意吧,他要是那么小气,你可千万不要嫁给他,这种男人不嫁也罢。”
他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从视频中传出来,带着一如既往的调笑。
又哭又笑,江疑走进来坐到了林错身边,他抓过林错的手,把一个手链带上林错的手腕:“他是不是骂我了?”
“嗯。”林错低头去看手链,颜色和那个耳钉相似,她知道,这应该就是严岱说的那个手链,她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马秋寒抓到了。”江疑说:“那些被拐卖的妇女也找到了,省厅那边安排了专业的心理专家对她们进行治疗,这些人基本都跟吴春雪一样被洗脑过,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那些被送去交易的呢?”名单已经破解,虽然只有一半,但土崩瓦解不过一瞬间,另一半名单对他们来说并不难,不过是顺藤摸瓜罢了。
“一些被处理了,另外一些……”江疑欲言又止,林错已然知道他的意思。
被处理的自然是不愿意妥协的,那剩下的那部分也不难想,只是林错还是寄予希望,或许还有一些人是苦苦等待被解救,而不得不妥协吧,不然他们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我想见马秋寒。”林错摩挲着手腕的手链说。
江疑点头:“好,我来安排。”
两天后,林错在临时拘留所见到了马秋寒,即便成了阶下囚,这个女人的美依旧带着攻击性,看到林错的那一刻,她扯开嘴一笑,举手投足间都还带着仿佛胜利者一样的懒散。
“沈长英死的时候,应该很难过吧,到死都没听到自己的闺女叫一声爸爸,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了没多久,儿子也死了,你说他图什么呢,林警官?”
“他图什么你没有必要知道,但是马秋寒,你引以为傲的犯罪王国是真真切切的土崩瓦解,当你坐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牺牲就没有白费,不是吗?”
“用那么多人的牺牲,只为了抓一个我,可真是浪费。”马秋寒依旧淡然:“对了,严岱还活着吧,我专门给他留了一口气,就是为了让他见你一面,也算是我这个后妈送给他的礼物。”
林错握了握拳头,凛凛的双眸看着她:“那真是让你失望了,他死了,我们也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马秋寒脸色微变。
“但我们都不遗憾。”林错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谁都不愧对谁,不像你,从此刻开始,都要生活在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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