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拆的越制的地方都拆了。
宅子虽大, 却也符合了臣子的身份。
对照着, 便可知叶家人的宅子不拆, 不是疏漏,就是特意留着的。
且叶碎金在等级制度这件事上细致得让杨先生和袁荀都心惊。
因这些事,文人更懂更在意,武人往往会忽略。
且纵观历史,开国的马上皇帝在建国之初往往都容易犯这个错误。一开始不曾重视过,一直到皇权的威严被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冒犯了,才惊觉,然后交给文臣,下手整治起等级高低、礼法制度的问题。
然后一个王朝才正式拉开等级的阶梯。
然而叶碎金,她甚至还没有称帝,就已经不仅能想到,还知道该怎样做,还能再这么多忙碌大事的间隙里抽出手来做了。
以至于袁荀不得不再一次向杨先生求证:“杨兄,王上真的一直在叶家堡长大吗?她真的没有别的老师了吗?你确定她身边没有旁的谋主?”
这真是侮辱杨先生了,因为杨先生就是叶碎金的谋主,至今没有任何人能越过他。
杨先生没好气地道:“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我看着她长大的,比真金还真。”
既然如此,袁荀便叹道:“难道世间真有生而知之者?真有无所不知之全才?”
这感慨令杨先生也发怔。
回想那年,年轻的少堡主忽然要夺取邓州。她的脑子像是一夜之间开了窍似的,不再陷于家族之内的权力之争,蹭蹭蹭地拔高了几个尺度。
高到让叶家堡的人根本跟不上。
那时候,只有杨先生能跟上她。
杨先生以为,未来应当是,主公前面打天下,他后面出谋划策,君臣两相得。
结果呢……
也不能说不相得,但跟曾经想象的还是有差别的。
主公太能干了。
能干到,他这个谋主尚未给出解决的对策,主公已经把对策抛出来了。他这个谋主还未预见可能发生的情况,主公已经预见并预防了。
主公太能干,杨先生真是悲喜交加。
酒都喝不下去了,要走。
袁荀问:“做甚去?”
杨先生道:“有事。”
袁荀斜眼看他。
杨先生砸吧砸吧嘴:“总不能事事都叫王上抢在前头吧。”
他也得抢抢时间。家里那篇才写到一半的奏疏,赶紧写完递上去。
袁荀笑着放他去了。
段锦的宅子既曾是王府,自然阔大,且离宫城也近。
他是这宅子里唯一的主人,其余的都是仆人,外院也住着些亲兵家将。
叶碎金再怎么控制军队,也控制不到亲兵这一层。将领们怎么样都还会有自己的亲兵,战斗力既强,也是心腹。
亲兵立了功,报上去,枢密八房批下来,亲兵有了出身,成了将领,便是家将。
段锦如今虽年轻,也是有自己的家将的人了。
当然有了出身之后,若曾是奴身的,旧主人也会给放身。但这种曾经的主从关系很难改变。
便如段锦、武丰收等人便是叶碎金的嫡系一样。
段锦回来,把一个小姑娘交给了管家:“路上买的。”
这少见,段锦从来不管家里这些事的,他就只在外面挣军功。管家诧异,问起旁人。
旁人道:“她家里人要把她卖到乐坊去。她逃出来遇到我们,死抱着将军的腿不放。瞧她可怜,将军就掏了银子给她爹娘把她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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