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两个当家人分了宾主,终于坐下。
裴泽道:“叶大人适才所说,可否细讲?愿洗耳恭听。”
叶碎金道:“我此次来,一是为令嫒喜事道贺。二是,为大人送个消息——均州、商州,俱已向京城上表称臣。”
裴泽的脸色,顿时绷了起来。
他没有叶碎金幸运,背靠着大晋,南方诸势力都止步观望,以为缓冲。
他是夹缝里生存,东西南北接壤之地都有不小压力。
商州、均州若向新晋朝廷称臣,立即便与河东道连成一片。
则裴泽马上就直面了大晋这个庞然大物。
裴泽问:“叶大人消息可作准?”
叶碎金道:“伪梁余党颓势已显,关内道战场大势已初定。”
以此佐证了商州和均州的消息。
大晋的底子稳了,所以之前观望的,现在赶紧低头了。
但这对裴泽,实在不是好消息。
他的面色难看起来。
叶碎金暗叹。
当年剑南道王荣兵变的时候,裴泽才十九岁,过于年轻。他父亲是暴病而亡,也没有做好新老交接的布置。
后来裴泽逃亡许多年,一直被王荣追杀。直到后来,王荣自己在蜀地坐稳了,不再把裴泽放在眼里,才罢了手,不再管他生死。
裴泽是真正的将门虎子,不像叶家许多代已经退化成乡下富户。他长于军事,麾下精兵,便是叶碎金都赞叹。
他如今也就两三千的兵力,可北面顶着均州,南面抵着夔州、归州、峡州,东边挨着襄州,西边扛着金州。
他与六州接壤,生生给自己打出一片地盘来,实在是很悍勇的一个人。
这一点上,叶碎金着实爱他。
但他又真的不擅长治理地方,政治眼光于做过皇后的叶碎金来看,欠缺了许多。
可能还是脸皮不够厚。
对过往太多牵绊,总是留恋。剑南节度使,毕竟是大魏的剑南节度使。
叶碎金既看中了他,怎能让他不清醒下去。
“裴公!”她双目炯炯,喝问,“你还在犹豫什么?”
裴泽猛抬头,看这年轻的叶碎金。
她年轻貌美,却目光犀利,眉间带着悍气,浑身一股子压迫人的气势——
“此时再不称臣,更待何时!”
“裴公难道是,等着晋帝发旨给给商州、均州和邓州,由我三家来瓜分公的房州吗?”
裴泽,悚然而惊。
说服
裴泽冷汗涔涔。
因叶碎金所说的情况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于晋帝, 驱赶新附三家向南攻打房州,可保他南线安稳。
三家于晋帝,尚未培养出什么君臣感情, 打输打赢, 晋帝都没损失。
若输了, 三家兵力折损,于晋帝威胁性更小。
若赢了,大晋疆土外扩。
晋帝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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